“对啊,”赵真真在一旁搭腔,“我哥与邵远算相识,他说他就算去应酬,也从不踏入烟花之地,面对女子的示好,更是冷厉拒绝,像是连只母猫都近不了他的身。”
在谢知鸢被她们说的不知所措之际,陆明霏语意陡转,“说起来,有件事可笑死我了。”
赵真真立马好奇地探头,陆明霏戏谑道,
“那邢玉瑶的未婚夫昨日在云孟落酒喝多了,竟当着公子哥们的面,承认自己被迫定亲,还说自己喜欢上了另一个姑娘。”
其实这再正常不过,也只是些公子们喝了酒后的诨话。
但此次说这话的徐公子,却是格外端方清隽的一人,素有古遗修竹公子的美誉,因而醉酒之言流传甚广。
见她俩不再逮着邵远薅,谢知鸢生怕话题又转了回去,忙装作感兴趣的样子,顺着她的话道,“真的吗,那姑娘是谁啊?”
陆明霏看了眼谢知鸢,笑笑而不语。
赵真真在两人间瞄来瞄去,早已懂了,支着身子笑不可遏。
谢知鸢觑着她俩的神色,又想到今早邢玉瑶扔自己的那颗栗子,心间不祥的预感顿生。
陆明钦近几日都于陆府处理些案件。
停南轩内,男人着玄色勾纹长衫,端坐于桌案后的太师椅里。
他垂首提笔,面前积压着如山的文牍。
笔下浓墨一抹,清隽带有风骨的字显形,一提一转间透着锋芒,那杆白玉题诗毛颖在大而秀气的手中稳稳当当斜立。
陆明钦眼下于都察院司纠劾,可因未及冠,并未上朝堂,也未对外宣称。
都察院官员大多要外派,但他将来要承袭爵位,是以只在院中辅助大理寺与刑部提案,正事不多,琐事倒是一大堆。
批完最后一份文牍,外头暮色将合。
陆明钦指腹微抚了抚眉心,搁笔朝外望去。
一旁立着的伴云忙问,“世子爷可是要用膳了?”
陆明钦自太师椅里起身朝外走,微顺了顺衣摆,他想起今日太子来陆府时所说的,方开口道,“去陆夫人那吧。”
停南轩离卧翠居并不远,两人才于小道中行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门外立着的芳潋见到陆明钦很是讶异,疾步迎着他入内。
“徐公子且不提,那邵远似乎也对阿鸢有意”屋内隐约传来陆明霏同陆夫人的谈话声,陆明钦脚步稍停。
邵远?
他几不可闻略蹙眉,踏入屋内。
主座上陆夫人一袭雅青色素衣,明明衣着简单,却自有一番矜贵之气。
那端秀如玉的脸上满是笑意,她正同陆明霏说着话,略侧眸间却望见门口的陆明钦,唇边笑意顿时微滞。
见陆明钦行了礼,她才淡淡道,“你来作甚。”
这话语里的淡漠连陆明霏也听出不对劲,她不动声色抽出母亲掌中的手,锁在座位上装鹌鹑。
不知为何,母亲与哥的关系并不好,每回母亲见着他,总没有好脸色,就算是笑容也是淡淡的。
而哥也只唤母亲为夫人。
至于陆明霏自己,她虽对景仰陆明钦不假,可也莫名对其心存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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