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言坐在副驾,将礼盒搁在陈柏丛的腿上,慢慢悠悠对电话说:“说两句就急眼了?”
“……因为你过分。”
“哪里过分?你知不知道,我为此承受了多少心理创伤?”
苏弥说:“是呢,我还以为你好伤心,被我伤害。其实根本就没有,你活色生香得很,你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就是多余担心!”
他微微一滞,反问:“担心我?”
“对啊,你当时说走就走,我还以为你永远不想理——算了不讲了,早该想到你脸皮很厚的。”
谢潇言不算是很敏感的人,但他对苏弥有特殊的洞察技能,以至于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清楚地判断出情绪,能压断她理智的那根弦的,一定是突破了临界点的难过和委屈。
谢潇言手支着下颌,他看着玻璃前方的树影,敛了微茫的笑意,心底填了一点莫名的惆怅。
半晌,他压了压声线:“我以为你讨厌我。”
苏弥脱口而出:“是啊,当然讨厌你,现在也讨厌。”
谢潇言失笑。
他尽快回归正题:“专程打电话来问我和田家的事?”
苏弥:“嗯,不是,我是想说……”
讲着讲着,声音又低下去。可以判断出她的愁肠百结。
谢潇言:“支支吾吾。莫非你是想问,能不能嫁给我?”
苏弥惊呼:“我的天啊,你这个人,真的是——”
他笑着:“好啊,被我说中了。”
“才不是,自恋狂!我就不应该大早上给你打电话,一天好心情都被毁掉了。烦人。”
苏弥发泄完,就气急败坏把电话挂了。
谢潇言举着手机,仍然在笑。
被戳中心事的人才会跳脚。
她那丝毫没有攻击力的声音还缠缠绕绕在耳畔。
少顷,他退出通话界面。
就在两分钟前,一通来电被占线。
他给的备注是“老谢”。
是他的爸爸谢崇安。
挺意外的。不知所为何事,谢潇言回拨过去。
谢崇安接通后,声音凉丝丝的,语调冰冷像ai:“潇言,下个月月中有一场慈善晚宴,邀请函在我这边,晚些时候我让人送过去给你。比较重要,务必要去。”
谢潇言轻哂:“务必?如果我不去会怎么样?”
谢崇安微微沉吟:“给我你不去的理由。”
他轻描淡写的:“不乐意。”
“胡闹。”ai的声音终于有了点情感色彩,是愤怒的,“没有你不乐意的份,你代表的不是你个人,是谢家。”
这些道理不用父亲点醒,谢潇言门清。他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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