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宁笑着道谢拒绝:“多谢,时辰尚早,我二人准备趁着空闲,在这街上好好逛一逛。”
程访颔首,目光从二人手上扫过,没有看到血迹,心知在离开汤府前已经洗干净了。
目送程访回到汤府门外与众人汇合,又见他被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带人拦下。
温清宁皱眉:“是乐安县公府的人?来接封十五娘的?”待看到封十五娘被领走,立即转头看向身旁之人。
沈钧行眯眼:“不是乐安县公府的人,是济王府的人……这事交给程访处理。”
“济王?”温清宁眨了眨眼,“他的禁足解了?”
“前两日河间郡公大寿,圣人把他放出来了。”
沈钧行扶着温清宁避开路上的行人、车马,一边往延祚坊走,一边与她低声说着河间郡公府上的事。
“河间郡公自济王封王之后,就把身上的职务都辞了,一年大半的时间不是在府中含饴弄孙,就是呆在郊外的温泉庄子里修养,对待济王也是一副避嫌的样子。和其他人家相比,河间郡公府称得上‘低调’二字。”
温清宁想起河间郡公夫人封氏的样子,面露怀疑之色:
“从那位郡公夫人的样子来看,感觉这‘低调’怕是有些名不副实。”
沈钧行偏头凑到她耳边说道:“那就借着封十五娘好好地查一查他们。”
…………
二人踩着宵禁的鼓声到了两相和客栈外,一眼就瞧见倚着门框一边嗑瓜子一边指挥伙计扫地的丁掌柜。
“那!往前扫扫,咱们做生意的,门口必须干净!”
伙计拎着扫帚嘟嘟囔囔:“那您倒是别往地上扔啊!”
“我这不用手兜着呢!哎呦!温小娘子!侯爷!”丁掌柜把剩下的瓜子和瓜子皮顺手塞给伙计,一脸笑地朝温清宁和沈钧行迎了上去。
走到一半看到两人衣袍上染的血迹,面色微变,小跑几步,语气关切:“受伤了?伤哪了?”
他弯着腰不停地围着两人绕圈,同时朝伙计喊道:“你去叫个大夫……”
温清宁忙笑着把人拦下:“我们没事,刚才救人时染上的。灶上有什么吃食?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丁掌柜仔细看了两人一会儿,见温清宁神色正常,沈钧行虽然面上挂笑,周身的气势却有些冻人,猜测应该是在哪受了气。
而这长安城中,能给沈钧行气受的满打满算也没有几个人。
他抬手拍了一下伙计的脑门:“凑啥热闹!进去弄上一个热锅子,大冷天儿的,再弄上几个菜,凑一桌!”
伙计笑嘻嘻道:“姑爷登门,不弄点酒吗?”
丁掌柜瞪他一眼,转头对沈钧行赔笑:“小孩子胡……”
“我这也算是新姑爷,要不就来一壶?”沈钧行向温清宁请示道。
温清宁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成啊,反正在休假。”
丁掌柜一愣,随即笑道:“正巧有一壶女儿红,那我叫大伙一块过来热闹热闹?”
沈钧行点头:“可。”
丁掌柜让伙计带人进客栈,顶着一脸开花般的笑容往后街去叫人。
与此同时,沈若兰的死如同一把剪刀,剪开了安陆侯府表面那一层伪装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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