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两滴本不相干的血液,在琉璃片上完美融合的瞬间,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便已尘埃落定。
圣女兰月那张曾颠倒众生的绝美脸庞,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她看着何青云,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从地狱里走出的、手持生死簿的魔神。她输了,输得莫名其妙,也输得彻彻底底。
皇帝赵远山呆呆地看着那片琉璃,又看看自己那苍白的手指,那颗被蛊虫蒙蔽了近一月的心,在“真相”这面无坚不摧的照妖镜前,终于裂开了一道清明的缝隙。他脑中那股终日萦绕、让他神魂颠倒的甜香,似乎也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被欺骗的恶寒与暴怒。
“拿下。”
何青云的声音清冷,却如同最终的审判。
陈祖义与刀疤脸早已上前,将那早已失魂落魄的兰月,和她那些同样惊得不知所措的西南部落武士,全都用浸了水的牛筋绳捆了个结结实实。
“陛下,”何青云走到皇帝面前,缓缓跪倒在地,声音清越,传遍了整个乾清宫广场,“妖女已除,奸佞已擒。接下来,便请让臣妇,为您……驱蛊除魔!”
驱蛊的过程,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惊心动魄。
凌煕成了当之无愧的主导。她没有用什么玄妙的法术,而是用了一种近乎残忍的、以毒攻毒的法子。她命人取来兰月的心头之血,辅以几十种从夷州带来的、至阳至刚的烈性草药,熬成了一碗漆黑如墨、气味腥臭的汤药。
“此乃‘离心汤’,”她端着药碗,对李重阳解释道,“情蛊与母蛊同气连枝,此汤能暂时切断二者之间的感应,让子蛊陷入狂躁。届时,需以雷霆之势,用金针刺破陛下心包经上的‘郄门穴’,逼出蛊虫。只是……此法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可能伤及心脉,后果不堪设
想。”
饶是李重阳心志坚定,听完也不禁手心冒汗。
可病榻之上的皇帝,在听完福公公转述之后,却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将这盘踞在他体内、让他丧失心智、伤害了挚爱之人的恶毒之物,彻底根除!
汤药灌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皇帝的身体便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他那张本就蜡黄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额角青筋暴起,浑身汗出如浆,仿佛正在承受着世间最极致的痛苦。
“就是现在!”
凌煕一声低喝,手中那根细如牛毛的金针,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他胸前的大穴!
“噗——”
一口黑血,从皇帝口中喷涌而出。
在那滩黑血之中,一条通体漆黑、细如发丝、长约寸许的小虫,正迎着灯火,疯狂地扭动着,发出“滋滋”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福公公眼疾手快,立刻用早已备好的火盆将其罩住,只听一阵噼啪作响,那恶毒的蛊虫,便在烈焰中化作了一缕青烟。
而龙榻之上的皇帝,也终于在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后,彻底晕厥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极沉,也极长。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已是三日后的清晨。
窗外,阳光正好,鸟语花香。殿内,熏着他最熟悉的、有安神静气之效的龙涎香。
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床边那个正端着药碗,双眼红肿、面容憔悴,眼中却满是失而复得的泪光的女子。
“流云……”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明与温柔。
皇后沈流云的身子猛地一颤,她抬起头,看着那双终于恢复了往日温情的眼眸,那压抑了近一月的委屈、恐惧与思念,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滚烫的泪水,决堤而下。
她没有说话,只是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皇帝也紧紧地将她拥住,他抚摸着她消瘦的背脊,感受着她那因后怕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心中那份悔恨与自责,如同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地,凌迟着他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他只能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那声音里,是帝王从未有过的脆弱与哽咽。
一场因“蛊”而起的宫廷巨变,终于在这迟来的拥抱与泪水中,画上了一个句号。
七日后,御书房。
已能下床走动的皇帝,亲自为何青云与李重阳赐了座,又命福公公奉上了今年新贡的雨前龙井。
“青云,重阳,”他的声音依旧有些虚弱,但那双眼眸,却已恢复了帝王的锐利与威严,“此次若非你们及时赶回,朕……怕是早已成了那西南妖女的傀儡,这大周的江山,也危在旦夕。此等救驾回天之功,朕,不知该如何赏赐。”
“陛下言重了,”何青云放下茶杯,神情平静,“臣妇与王夫所为,皆是为人臣子之本分。只是……”
她话锋一转,神情变得凝重起来:“陛下,那情蛊虽已除,但臣妇心中,却仍有一事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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