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芷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的时候,佑濮帝正剧烈地咳嗽着。冯亦臻慌忙上前递上帕子,雪白的丝绢瞬间被咳出的血染红,像极了寒冬里骤然绽放的红梅。
“陛下!”冯亦臻的声音带着哭腔,伸手想去扶他。
佑濮帝摆了摆手,推开他的手,挣扎着坐直身子。他望着舱门外渐渐沉下去的暮色,湖面的波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忽明忽暗。“她倒是……像极了年轻时的姬后。”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恍惚。
冯亦臻不敢接话,只是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狼藉。刚才顾云芷起身时带倒的茶盏碎片还散落在地上,像是谁的心被摔成了好几瓣。
“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佑濮帝忽然问道,目光看向舱外那轮刚刚升起的明月。月光洒在湖面上,像铺了一层碎银。
冯亦臻愣了一下,低声道:“陛下也是为了西陵的百姓。”
“为了百姓……”佑濮帝苦笑一声,又开始咳嗽起来,“可百姓要的,究竟是安稳的日子,还是一个统一的天下?”他没有等冯亦臻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若尘那孩子,性子随他母亲,执拗得很。他认定的人,怕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冯亦臻垂着头,不敢接话。有些话,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说的。
佑濮帝望着窗外,忽然想起慕若尘小时候的样子。那时他还只是个瘦弱的孩子,却总爱跟在自己身后,一声声地叫着“父皇”。后来长大了,性子却越来越像他的母亲,沉稳中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罢了,随他们去吧。”佑濮帝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冯亦臻,传朕的旨意,即日起,由司夜寒监国。”
冯亦臻愣了一下,随即跪下磕头:“陛下三思!”
“朕意已决。”佑濮帝摆了摆手,语气坚定,“朕这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趁朕还清醒,该做的决定,总要做了。”
冯亦臻不敢再劝,只得应道:“奴才遵旨。”
佑濮帝望着窗外的明月,忽然露出一丝笑容:“想当年,朕与你母亲也是在这样的月色下相遇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陷入了回忆之中。
顾云芷离开画舫后,并没有直接回府。她骑着马,沿着湖边慢慢走着。月光洒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想起刚才佑濮帝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其实她明白,佑濮帝也是为了西陵好。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她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小姐,夜深了,我们该回去了。”久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担忧。
顾云芷勒住马缰,回头看了一眼那艘渐渐远去的画舫,轻轻点了点头:“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朝着城内走去,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回到府中,顾云芷并没有立刻休息。她坐在书桌前,借着烛光看着那张摊开的地图。地图上,大靖、西陵、北漠、大宛等国的疆域一目了然,仿佛整个天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天下,远比地图上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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