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仍未暗下来,金灿灿的太阳西悬,将半边天空染上橙红色。
夕阳斜he入轻轨车里,透过车窗,落在靠窗乘客怀里的公文包上,落到谭栩的白色衬衣上,偶尔路过的街灯与路牌挡出一片y影,他们站在变幻的光影中,随着车子缓缓向前。
余宴川看到地面上散开了一段彩虹光,他顺着源头寻去,发现谭栩的手腕上带了一条黑色细绳,中间串了一颗透明的珠子。
透明珠子将夕阳折he出了五彩斑斓的光束,映照着小半个车厢。
就像当年他折的那朵塑料花,他曾经也像这样在阳光下举起来,转动着看透过花瓣映出来的一地光彩。
他抓住谭栩的手腕,失语了一瞬:“什么时候戴上的?”
属于谭栩的脉搏心跳顺着指间传来,余宴川近距离地看了这串手链,居然发现他能够认出来这枚透明珠子。
这是他一直摆在合租屋的架子上,在那个混乱的夜晚被撞得洒落一地的塑料珠。
“你怎么拿这个珠子。”他不自觉笑了起来,千万句话挤在嘴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难言的动容。
谭栩举起手,转了转那串手链:“不好看吗?你不是之前和学弟学妹们说,那些珠子都已经请过愿开过光?”
“我说着玩的。”余宴川扣住他的手,“这是我批发来的塑料珠子,你玩过史莱姆吗?这个一般是当史莱姆填充物的。”
“是吗?”谭栩又仔细看了看,“但我觉得很好看。”
广播中传来了报站声,余宴川站在原地
,愣了片刻的神,忽然抓着谭栩的手,在车厢门关闭的前一秒跑下了车。
谭栩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只是跟着他跑下去,这一站已经到了市中心的区域,周遭人来人往,他看到车站前方是一座跨江大桥,轻轨顺着轨道驶上桥,下一站在江对岸。
余宴川拉着他快步走着,上了桥后又奔跑起来。
夏日傍晚的风不似白日那样裹着热làng,江上更要凉慡一些,风自耳边哗啦啦chui过,谭栩一直抓着他的手。
余宴川扎得松散的头发脱离了发圈,碎发随风扬起,他们从桥面人行道上的人流中穿梭,最后跑到了大桥的正中央。
这个位置的视野开阔,落日沉在江流尽头,将江水染成一片金huáng,水天相接处被夕阳光芒模糊,江岸两侧的建筑也在余晖下变成相同的灿烂一片。
大桥一端有卖艺人正chui着萨克斯,悠扬音乐遮盖住机动车道上的噪音,与滚滚江làng相配合着传遍桥面。
长桥对面是cbd,能看到高楼朝江一面的高大led屏还未启动,是光秃秃的灰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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