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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云岫起身就往楼上走,掌柜紧赶着上楼奉茶,合上房门,众人一口心总算回落,接下来屋子里会发生什么事,全看沈大夫自己的造化。
“薄云岫,你想干什么?”沈木兮皱眉看他。
“医馆是离王府帮着筹备的,来视察一下,并不过分吧?”薄云岫端起杯盏浅呷,似乎心情甚好,眉眼间凝着淡淡的笑意,但这笑意也只是对她一人,“沈大夫不欢迎?”
“欢迎!”沈木兮行得正坐得端,岂会怕他。左不过今儿阿落会去寻找钉子的出处,若是有了消息,她免不得要出门一趟。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
及至晌午,阿落都没来,沈木兮不免有些担心,别是出什么事。
街上人不多,今儿天气燥热难耐,顶着毒辣辣的太阳,任是铁做的也得化了水。
薄钰已经找了一上午,蹲在街角的阴凉处,口干舌燥的喘着气,平素宜珠会去的地方,他都一一找遍,然则全无宜珠踪迹,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若是依着往日,人丢了,肯定要报东都府衙门,但是现在……薄钰什么都不是,曾经的骄傲不可一世,如今都成了旁人眼里的笑话。
缩了缩身子,外头酷暑难耐,薄钰却连一碗水都没有。
唇上干涸,腹中饥饿难耐。
时至今日,薄钰才知道当初的日子有多舒服,他未有珍惜,如今想再回去也是不可能了。从巅峰坠落的初始,他恨不能撕碎了沈木兮和沈郅,可现在呢?
你不得不认命,认识到命如草芥的事实!
一碗凉糕轻轻的搁在薄钰脚边,阿落蹲下身子,低低的喊了声,“小公子!”
薄钰骇然抬头,眼神里的躲闪,让他愈显狼狈,“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没关系,饿了吧?”阿落将凉糕端起,“这是你之前喜欢吃的那家店里买的,解解暑吧!”
阿落是偶尔看到薄钰的,小家伙满头是汗,垂头丧气的走在街边,偶尔捂着肚子轻轻揉着,那是薄钰肚子饿的习惯动作。阿落在主院里伺候了那么多年,还算熟悉薄钰的习惯,往日里有什么跑腿的差遣,宜珠都是让阿落去做的,是以阿落晓得薄钰的一些喜好。
薄钰定定的看着阿落,之前沈郅给的小笼包,早已消化殆尽,这会饥肠辘辘,连喘气都觉得疲惫不堪,何况这大热天的,着实中了点暑气,小脸都有些青白交加。
“吃吧!”阿落递上前,“没人会知道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薄钰呼吸越发急促,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冷不丁拂开阿落的手,“你是沈木兮的人,不用你假好心,回去告诉她,就算我薄钰饿死在外头,我也不会吃她一粒米!”
凉糕打翻在地,瓷碗碎得四分五裂。
阿落心下一惊,想喊住薄钰,可这小子撒腿就跑,只瞧着他狼狈不堪的背影,阿落便不敢再开口。薄钰对沈木兮的成见太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瞧着脚边散落一地的凉糕,阿落轻叹着起身,无奈的摇头。
薄钰一眨眼就没了人影,阿落也不好去追,免得到时候魏仙儿和宜珠会对自己不利。思及此处,阿落赶紧去医馆,没成想,王爷竟然会在医馆。已然进了门,再退出去会惹王爷疑心,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进去。
阿落行了礼,“王爷!”
“这般着急,有何要事?”薄云岫翻着手中医书。
但凡沈木兮的房间,总有几本医书,薄云岫闲来无事,便也随手翻翻,谁让那家伙说,要了解一个人的现在,就不能用陈旧的眼光去看,得看她现在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
沈木兮如今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遇事如何处置,都是需要好生记着的。
“说吧!”沈木兮正在书写方子,“就算你不说,王爷早晚也会查出来,与其弯弯绕绕,不如省去这遮掩的功夫更好。”
“是!”阿落颔首,将帕子取出放在桌案上,“依着沈大夫给的线索,奴婢去找了,东都城内一共两家棺材铺,一家在西,一家在北,不过北边这家近来出了点事,所以暂时歇业,是以阿落觉得这钉子可能是西边这家棺材铺所出。”
沈木兮点点头,刚放下手中笔杆,匍一抬头,骤见薄云岫印堂发黑,如乌云盖顶,忙不迭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找棺材铺?”薄云岫冷眼睨她,“你找棺材铺作甚?”
说这话的时候,他就差用眼神将她内外刮个遍。
“我没病!”沈木兮义正辞严,这厮不会以为,她想给自个买棺材吧?思及此处,还是说明白为好,万一他又乱闹一通,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我是在查牡丹姑娘的死,不是想自己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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