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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今晚将会是一场“恶战”。
“哎?我的水碗呢?怎么我的碗不见了啊?你们谁看见了我的碗?”
她放好了茶碗,正准备回寝殿接着伺候太后,就听到外面传来小宫女的大呼小叫。在这午后静悄悄的宫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哪个小蹄子乱嚷嚷,不知道太后刚睡下么?”
惠姑姑匆忙走了回去,看到两个丫头正站在房檐底下,惊慌地看着那排水碗。
“再嚷嚷,吵醒了太后,叫人过来掌你的嘴。”
惠姑姑压低声音,满脸不悦地说道。
“惠姑姑,我一早放在这里晒着的水碗不见了。刚才我给院子洒水的时候还见着了呢。”
小宫女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怎么会,我们宁清宫多少年了都没丢过东西。不会是你没放在这里,放在后头……”
刹那间,惠姑姑的脸色也成了青白色。
她的水碗,刚才还见着的,已经结了一层水皮子的碗……不过转个身的功夫,也不见了。
宁清宫出贼了!
“陛下,这绝对是贡品,而且是景德镇御器厂烧制的。”
文华殿内,一个年逾六旬的老太监捧着手中的斗彩牡丹花碗,翻了翻碗底,又敲了敲碗身,肯定地说道。
这位就是如今在内府伺候张公公,原是在景德镇御器厂负责督造的太监,何郎中的老搭档。
这张太监原籍在北直隶,年老之后,不免起了思乡之情。于是上书请求回京,宫里去年将他从景德镇调了回来,目下在内府侍奉。
今天中午过后,这位张太监正在与尚宫局的陈公公商议一个月后的八月十五,宫里要准备什么样的器物用来祭月。
主要是昭德宫,尤其是两宫皇太后那边,最好能准备两套完全一模一样的贡品来,免得到时候哪位心里觉得不痛快。
结果还没商议出点眉目,这边昭德宫里伺候的覃昌公公就亲自过来,将他们两人都带到了文华殿。
像他这样身份的内侍,平日里根本不会被皇帝陛下召见。忽蒙召见,让张公公受宠若惊。
张公公刚诚惶诚恐地跪下,就被覃昌公公往手里塞了几个杯盏茶碗和茶壶,让他看看是哪里烧制出来的。
一个斗彩牡丹纹杯,一个红色釉下彩龙纹壶。
张公公看着跪在他身边的尚宫局宫正陈太监,心道怕是出了大事了。
果然,这两个器具都是御器厂出的,其中那个釉下彩龙纹壶还是他熟悉的工匠小袁的手笔——这孩子喜欢在烧制瓷壶的时候,在壶口处落下一个花押,被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斗彩牡丹纹杯不说,似乎是入宫的时候造册出了问题,尚宫局里找不到这套瓷器的记录。
关键是那只红色釉下彩龙纹瓷壶,据说这套瓷器,连瓷壶带瓷杯一共八件,是陛下去年为了庆贺皇长子出生,特意命人烧制的,全天下应该只有一套才对。
但是刚才怀恩公公却拿来两个一模一样的龙纹壶让他来辨认。
要说“一模一样”也不对,这两个壶虽然都是出自小袁的手笔,但是一个光彩四溢,釉色流转的那叫一个漂亮精彩。连带上头红色的小龙都显得神气活现,仿佛下一刻要从壶身上飞出来似得。
另外一个则表现的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呆板,带着几丝匠气。
让张太监感到惶恐的是,这两个宛若孪生的瓷壶,其中那个更出彩的,下面的款识居然被人磨掉了。
这后面意味着什么,他这个几乎在御窑厂里干了一辈子的督造太监实在是太明白了——这个壶很有可能流落到宫外了。
为了防止被人认出这是御用之物,所以特地抹去了标志。
款识可以磨去,却无法否认这确实是皇家专属之物。
毕竟五爪金龙的图案只有皇帝和太子才能使用,哪怕是亲王也只能使用四爪的蟒纹而已。
至于普通民间的民窑,在使用龙纹的时候,则压根不会露出龙爪。而是以水纹或者云纹掩盖掉大部分龙爪的存在,只留下一鳞半爪,以用来避讳皇家威严。
“张公公,你来说说,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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