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灼魂银簪
后山老枣树下,那根嵌着朱砂痣皮肤组织的冰冷银簪,像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掌心。石碑上“陈慧英之女,一九九三·四·十六殁”的刻字,如同墓碑本身,沉沉地压在心口,几乎要碾碎呼吸。脚后跟那片冰凉的光滑触感,此刻成了最刺骨的嘲讽。
我到底是谁?
四月十五日黑棺上的生辰,四月十六日石碑上的死期…
账本上冰冷的“换张家女婴”,母亲日记里模糊的“朱砂痣”…
还有我手腕上这块让父亲恐惧的“胎记”…
混乱和冰冷的恐惧像无数条毒蛇,在血液里疯狂游蹿。唯一的线索,只剩下这根母亲藏在石碑缝隙里的银簪,和簪头花瓣间那片微小的、带着朱砂痣的皮肤。
夜幕如同浸透墨汁的裹尸布,再次沉沉覆盖了陈家后山。祖坟方向死寂一片,只有几盏惨白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像飘忽不定的鬼火。父亲陈德贵依旧固执地守在爷爷那口泣血的黑棺旁,佝偻的背影在灯笼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截被风干的枯木。
我攥紧了袖袋里的银簪,冰冷的簪身硌着皮肉,带来一丝异样的清醒。簪头那朵牡丹花的轮廓,隔着布料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今晚守灵,是最后的试探。
供桌旁,破瓦盆里的纸钱火焰跳跃着,发出“哔啱”的轻响。父亲蹲在几步开外,背对着我,沉默地往火盆里添着纸。他的动作机械而僵硬,每一次弯腰,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跳跃的火光将他拉长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地面上,扭曲、晃动,如同鬼魅。
空气里弥漫着纸灰味、泥土的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从黑棺方向飘来的甜腻腐臭。我的心跳得又急又重,几乎要撞破胸膛。袖袋里的银簪,像一块即将引爆的寒冰。
就是现在!
我假装蹲下身去拨弄盆里未燃尽的纸钱边缘,手指在宽大袖口的掩护下,极其轻微地一抖。
“叮——”
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金属落地声。
那根带着不祥朱砂痣的银簪,从我的袖口滑落,不偏不倚,掉在了父亲脚边湿冷的泥土上。簪头那朵牡丹花纹,在跳跃的烛火下,反射出一点冰冷、妖异的微光。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父亲添纸的动作猛地僵住!他像是被那点微光刺到,缓缓地、极其僵硬地低下头。
当他的目光触及地上那根银簪,尤其是簪头花瓣间那一点刺目的朱砂红时——
“呃!”
一声短促、如同被扼住喉咙般的吸气声猛地从他喉咙里挤出来!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猛地向后一仰,险些坐倒在地!脸上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和一种无法言喻的、深入骨髓的惊骇!
那表情,比看到爷爷棺底的血字、比看到黑棺上渗出的“还我命来”、比看到深坑里那口刻着我生辰的邪棺时,更加恐惧!仿佛地上躺着的不是一根银簪,而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一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谁…谁让你碰这鬼东西的?!”他嘶哑地咆哮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像生锈的铁片刮擦。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钉在银簪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惶和一种被冒犯圣域般的暴怒!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完全忘记了之前的忌惮和恐惧,巨大的身躯带着一股腥风,猛地朝地上的银簪扑了过去!五指箕张,目标明确——他要立刻、马上毁掉或者藏起这根带来不祥的簪子!
就在他布满老茧、青筋暴突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簪身的那一刹那——
“滋啦!!!”
一声极其清晰、如同滚烫的烙铁按在生肉上的灼烧声,猛地响起!在死寂的坟地上空,显得格外刺耳、恐怖!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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