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前的火焰熄灭时,谢昭华的发簪也随之寸寸成灰,满头青丝如墨瀑般散落,被炉中逸出的最后一缕热风吹得微微飘动。
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庭院,那些跟随她多年的弟子们欲言又止,最终只敢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在看一座正在缓慢风化的山。
璇玑阁的长老们是在次日清晨抵达的。
他们面色铁青,手持律令竹简,准备以“动摇道基、毁弃传承”之重罪问责。
然而,当为首的执法长老展开竹简,准备宣读条文时,却惊愕地发现,那些以朱砂和灵力烙印的古篆字迹,竟如晨雾遇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一行行严苛的律法,一个个不容置喙的“禁”与“罚”,都化作了模糊的红痕,最终彻底消失,只余下一片光滑的竹白。
长老伸出颤抖的手指,触碰那片空白,指尖传来的只有竹子本身的冰凉,再无半分灵力禁制的触感。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想不起任何一条需要执行的律令,脑海中只剩下一种莫名的空旷。
“大约是……年代久远,灵力散了。”他喃喃自语,为这无法解释的现象找到了一个最平庸的借口。
身后百名随行修士,亦是如此。
他们昨日还满心困惑,谈论着关于“系统”、“任务”等词汇的奇异记忆,今日醒来,那些记忆的碎片却已拼凑不成完整的图像,只觉得做了一场荒诞不经的长梦。
梦醒了,一切便该回归原样。
他们看向谢昭华,目光中不再有对“异端”的审视,只剩下对一位声名显赫的前辈的敬畏与不解。
一场滔天罪责,就在这诡异的集体遗忘与物证消散中,化为无形。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山村,张阿妹正用粗糙的布巾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她站在一座简陋的祠堂前,里面供奉着一尊泥塑的神像,村民称之为“引火女神”。
塑像的面容模糊不清,手中高举着一支同样由泥土捏成的火炬,姿态原始而有力。
村里的老人说,是这位女神在蛮荒时代教会了先民烧荒垦田,带来了光明与熟食。
张阿妹听着这些传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她绕到祠堂后面,找到一处向阳的沃土,用随身携带的小铲挖开一个深坑。
她将一整袋混合了草籽的粪肥倒了进去,又仔细地覆上泥土,拍得结结实实。
做完这一切,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村落,像一片被风吹来的叶子,又被风带走。
数月之后,南方的雨季来临,温润的空气和发酵的肥料成了萤火虫绝佳的温床。
一个夏夜,祠堂后方的土地上,成千上万只萤火虫同时亮起了尾灯。
它们汇聚成一片流动的光河,光芒摇曳,如梦似幻,将整座祠堂笼罩在一片柔和而神圣的辉光之中。
晚归的村民见到此景,惊为天人,纷纷跪倒在地,高呼“女神显灵”。
从那以后,祠堂的香火变得空前鼎盛,关于“引火女神”会在夏夜降下神迹的说法,传遍了方圆百里。
张阿妹从未回来过,也无人知晓那片光海的源头,仅仅是她埋下的一袋凡俗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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