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清澈,不带半分尘世的机心,却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入了楚瑶心底最柔软也最警惕的角落。
她循声望去,只见河滩的细沙上,几个总角孩童正围作一团,他们面前的沙地上,用敲碎的白色卵石壳,拼凑着一个复杂而精巧的螺旋图案。
图案的核心是一个向内盘绕的涡旋,外围则延伸出数条看似随意、实则精确计算过分支角度的歧路。
楚瑶的呼吸骤然一滞。
那不是孩童随意的涂鸦。
那是她尘封在记忆最深处,早已被自己刻意遗忘的“问题漂流瓶”的内部结构图。
当年她为了测试某种因果律武器的追踪逻辑,设计了这个模型。
瓶中投入一物,无论水流如何变幻,它总能沿着预设的概率路径,抵达其中一个出口。
这是一个关于“选择”与“注定”的残酷玩笑。
她从未将此图泄露给任何人。
可现在,它却被一群连字都认不全的村童,用最原始的材料,在最偶然的游戏中,分毫不差地复现了出来。
一种彻骨的寒意从尾椎升起。
她明白了,真正的污染,不是记忆的植入,而是思维模式的同化。
它已经渗透到了这片土地的集体无意识之中,连她的遗忘,都成了一种可以被复制、被模仿的模式。
她不能再等了。
当夜,月色如霜,楚瑶潜入村落上游最深的一处寒潭。
潭水冰冷刺骨,她却恍若未觉,只是深深吸气,将体内真元逆行,逼向气海。
那最后一丝盘踞在她灵脉深处的乱神丹余毒,如一条金色的小蛇,被硬生生从沉睡中惊醒,狂暴地冲撞着。
楚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但她眼神坚定,猛地张口,将那口混杂着毒素与心血的浊气,尽数吐入了幽深的潭水之中。
金色的余毒入水即散,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这条贯穿七个村落的水脉。
三日后,下游的渔民照例取河水酿造一种土烧酒。
酒成开坛,香气与往日无异。
然而,每一个喝下此酒的人,当夜都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境。
他们在梦中说着颠三倒四的胡话,醒来后却一个字也记不清。
但那些被家人听去的梦呓,却像种子一样在村落间传播开来。
“你说对,我就错。”
“你立碑,我放火。”
这些话语毫无逻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和决绝的意味。
渐渐地,人们开始在日常对话中引用这些破碎的句子,形成了一种全新的俚语。
它语法不通,却能精准地表达某种难以言喻的、对抗性的情绪。
没有人知道这股风潮从何而起,它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长了出来,如同河边的野草。
时间流转,第四年的迷路节悄然而至。
这个节日源于一次集体迷路,如今已演变成七个村子共同的庆典。
只是今年,几个村子的头人觉得年年乱走终究不成体统,商议着要推举一位“迷路导师”,将历年成功的脱困经验制度化,绘制出标准的“迷路路线图”,以供后人参考。
消息传到张阿妹耳中时,她正坐在染布坊门口晒太阳。
她听完,什么也没说,只是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被烟草熏黄的牙。
她没有去阻拦,甚至还夸赞了几句头人们有远见。
当天夜里,她却像一只灵猫,悄无声息地溜进了村中的染布坊。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吃人修仙 60年代:我有一个商店 净化反派后我翻车了[快穿] 在阿拉斯加的春天 京圈太子爷求我给他一个名分 长生:我的种田流修仙太稳健了 “骄”滴滴 50年代:从一枚储物戒开始 全球贬值一万倍,假千金带飞全家 无尽吞噬 厄运崽崽每天给渣爹送祝福 鸦在西游,从掠夺词条开始进化 侦查在深入 逆天邪神终局之战 渣父子别追了,夫人只想搞科研 直播:我说没杀过人,测谎仪响了 废物千金觉醒,带熊猫称霸星际 偷星星的月亮 华娱:从让子弹飞开始 大一实习,你跑去国外当雇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