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婉贞握着矿泉水瓶的手顿住,瓶中晃动的水面倒映出童郁茫然的神色。
午后的阳光斜斜穿过走廊窗户,在她眼下投出青灰的阴影,像极了病历本上那句“记忆间歇性缺失”的诊断。
郁婉贞突然想起,早上叫童郁起床的时候,她指着床头的日历,反复问今天是星期几的场景。
“那要不要吃颗糖?”郁婉贞从包里摸出草莓味硬糖,糖纸在指尖发出细碎的声响。
童郁盯着糖果愣神,突然她蹲下身体,抱住脑袋开始喊着难受。
郁婉贞问她哪里不舒服。
童郁回答不上来,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就是很难受,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周围有人围过来询问,童郁只觉得太吵了,她耳朵里又产生电流的声音。
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童郁说,“妈,我想回家。”
温书胤过来楼梯这边的时候,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他习惯性的朝那人群看了一眼。
在没看到什么内容后,他收回视线。
温书胤正要抬脚离开,忽而听见一声压抑的呜咽穿透嘈杂,那声音太熟悉了,像深冬深夜里被冻僵的小猫,带着他再熟悉不过的颤抖尾音。
视线再次朝人群那边看过去,那里的人已经四处散开。
哪里还有他听到的声音。
温书胤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不相信他听到的都是他的错觉。
之后,他快速的去到楼下。
在医院的大门口,有不断的车辆进出,温书胤始终都没看到他熟悉的那辆车。
正当他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一辆车从他旁边经过,从那半开的车窗里,他看到了童郁。
他看到她靠着车窗,紧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仅凭这一眼,他判断不出,她哪里不舒服。
他追上去问个清楚。
可是。
突然响起的铃声,让坐在副驾驶上的童郁睁开了眼睛。
听着郁婉贞打电话,她扭头看向窗外,视线扫过后视镜,她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紧接着,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尽管后视镜里的人已经模糊到看不清楚容貌,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温书胤。
温书胤。
温书胤。
温书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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