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洲手心一紧,额头上青筋一跳,索性将眼睛也闭上了。
也因此忽略了容颜眼里闪烁的笑意。
点到为止,再逗下去要翻脸了。
“好了,去浴桶了坐着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获得了赦免令一般,陆淮洲不着痕迹地长舒一口气。
容颜抬头看他,殷红过艳的唇色泛着一层灰,想是啾啾的毒已经蔓延开来。
她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黛青色的袋子,打开问道:“接下来药浴的过程会很疼的,你要吃颗糖吗,兴许会好受一些。”
袋中的糖果晶莹剔透,泛着油亮的色泽,散发香甜的气息。
陆淮洲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些画面,抬头时眼里却划过一丝嘲讽,当他是三岁小孩吗?
桶中药浴开始起作用,无法抑制的疼痛骤然席卷他的全身,陆淮洲疼得面容煞白,额间全是冷汗,声音也变得虚弱起来:“多谢姑娘好意,陆某不喜甜。”
容颜好奇道:“你不喜欢吃吗?我以前的病人都很爱吃的。”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拒绝她糖果的人,“我小时候生病喝药总哭,师傅后来便想出了个法子,每次等我喝完药刚要张嘴的时候,就塞给我一块糖果,我那时候年岁小,刚张嘴要开哭的时候便被糖果的香甜滋味吸引了去,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哭。”
雾气氤氲,模糊了陆淮洲的视线,痛感在他体内疾驰,像是每一寸肌肤被火烤之后又被撕碎成千万片,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理智。
可他听着容颜的话,眼前突然浮现了这样一幕。
年画一般的小女娃,小脸皱成了苦瓜,泪眼婆娑地瘪着嘴,似乎是下一瞬就要哭出声来。
突然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块糖迅速放进她嘴里。
小小的嘴巴被糖果塞地满满地,她就这样被打断了施法,下一瞬又骤然喜笑颜开。
陆淮洲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嘴角无意识地勾起,这个年纪的小孩就是这般地贪吃娇嗔——
这个念头刚从脑中升起,陆淮洲的面色便冷了下来。
这个年纪的孩子有人在因为怕吃药而娇嗔卖痴,有人却因为饥寒交迫与老鼠为伴,与野狗抢食。
他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地往下滴,眼中恢复了清明,见容颜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冷漠打断道:“容姑娘每次都会同病患讲这些吗?”
“当然不是。”
容颜否认,瞪着一双杏眼看向不知好歹的陆淮洲,“你可是第一个。”
这话半真半假,轮得到她接诊的病患本就不算多,每个人被她灵动水润的双眸注视着,问要不要吃颗糖,吃糖能缓解痛苦哦,大多数人都默默点头同意。
只有极少数人,对甜食恨之入骨,顶着容颜的满心期待,也要拒绝。
只是这部分人,陆淮洲是不需要知道的。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
的出现,陆淮洲听着容颜的话,心情突然好了些,被容颜搅乱的心绪也平复了几分。
他唇角微微勾起,不像之前那般浮于表面,笑意真实了些:“是在下的错,容姑娘海量,莫要与陆某见气。”
容颜不屑一顾地抬起下巴,“当然是你不知好歹,不想吃,我还不给了呢,哼。”
她将糖袋重新放回柜子里。
“一个时辰后,叫药童进来帮你换水。”
容颜叮嘱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陆淮洲淡淡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笑意微敛。
屋里空荡下来,窗外的夜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正房内的药童捣药念叨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一室寂寥,陆淮洲慢慢转过头来,面色冷然地看着不远处放着糖袋的柜子,冷笑出了声:“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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