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地那,李乾帅府内。
李乾、李泌、杜甫、高适、岑参等人忙得团团转,个个双眼通红,比兔眼还要红上几分。
“大帅,您这眼睛红得发亮,是在眼红什么呢?”李泌伸了个懒腰,揉着酸涩的眼睛,半开玩笑地问李乾。
“你说我?瞧瞧你自己那双红通通的眼!”李乾脸上带笑,反唇相讥。
“呵呵!”杜甫等人闻言大笑,气氛一时欢畅。
“真是累煞人也。”李乾揉眼捏手,叹道,“打仗时觉得累,本以为打完就能歇息。哪想到仗打完了,反而更累。”
“是啊!”杜甫高声附和,“大食疆域辽阔,不在大唐之下。我们既灭其国,得了这么多土地,政务自然堆积如山,想不忙不累都难。”
“我们在此已半个月未曾挪动,这半个月里,睡觉加起来还不到十个时辰。”高适也感慨不已。
确实,大食幅员极广,堪比唐朝。李乾他们灭了大食,获得大片疆土,政务如山,忙得喘不过气来。即便熬红了双眼,处理的也仅是冰山一角。
但政务不能不处理。攻城略地是为了治理,唯有治理得当,中东才能真正融入大唐。那种只占不管的做法是游牧民族的习性,绝非唐朝所取。李乾他们唯有咬牙硬撑。
“还有一事,我们这一战着实吓破了异族的胆。如今他们心惊胆战,遣使归顺者络绎于途。”岑参竖起大拇指,赞叹道,“还是大帅深谋远虑!我们一日一夜屠尽百万之众,他们岂能不破胆?”
麦地那一战尽显唐军恐怖战力,百万大军一日一夜灰飞烟灭,整个中东吓得噤若寒蝉。原本心怀异志者再不敢妄动,纷纷遣使归顺,无条件唯大唐马首是瞻。
这正是李乾所要的效果。若非为震慑四方,他也不会下此狠手。可以预见,此战之威足以保中东数十年乃至百年安定。
“大帅,我们出兵吧!”正议论间,郭子仪、李光弼及众将快步而入,人人面带愤慨,远远便骂:“这些卑鄙的罗马人,竟想趁火打劫!若非我们屠尽百万吓破了他们的胆,他们早来抢食了!”
郭子仪将一份军报递予李乾。李乾接过一看,竟是东罗马帝国遣使修好的国书。信中东罗马皇帝姿态谦卑,愿与唐朝结盟修好。
李乾将国书传与李泌等人阅看,问道:“诸位以为该如何处置?”
“打!”众将异口同声。
“全凭大帅定夺。”李泌等人唯李乾马首是瞻。
“诸位的心情我明白。罗马人本想趁火打劫,被我们吓破胆后才不得不遣使修好。出兵教训他们,理所应当。”
李乾沉吟片刻,又道:“但你们可曾想过:眼下我们所占疆土已极广,西至条支海,东抵石国,比大唐本土还要辽阔。若此时再出兵灭罗马,疆域将更广。以我们眼下实力,能治理得好吗?”
唐军此次西征,所获领土远超唐朝本土。光是治理一项,就够大唐消化良久。此时确应暂停征伐,专心治理消化。
“可罗马人如此猖狂,若不征讨……”郭子仪仍心有不甘。
“我的意思是,罗马之事暂可搁置。待我们将已占疆土治理妥当,再攻罗马不迟。至于惩戒他们,只需迫其付出更大代价即可。”李乾已下定论。
“我赞成。”李泌率先附和,“大帅所言极是。攻城略地易,治理守成难。我们不能重蹈大食覆辙,他们只知征伐、不重治理,此乃其败亡主因。先固根本,再图罗马,方为上策。”
李乾所言确在理,众将虽愤,也不得不承认此事只得作罢。
待众将离去,高仙芝悄然入内,低声道:“大帅,我有话要说。”向李乾使了个眼色。
李乾带高仙芝进内室,闭门问道:“岳父有何指教?”
“李乾,你我翁婿之间不必遮掩。你暂不征罗马,当真只因疆土过广?”高仙芝眉头微蹙。
“岳父明鉴,疆土辽阔只是其一。”李乾郑重颔首,“真正原因,是我需明哲保身,不能再立新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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