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更未尽,青灰天光透过茜纱窗棂,在四皇子林棣煊的寝殿内游移。
蟠龙金炉里的沉水香早已冷透,他枕着织金蟒纹软枕,目光凝在藻井垂落的五蝠结络上。
檐角铁马忽然被晨风惊动,玎珰声里,他望着帐顶浮动的金线云纹,恍惚看见五年前太子监国时的仪仗————
那时东宫卫的旌旗猎猎作响,大哥勒马回望时,金丝蟠龙冠在日光下灼得人眼疼。
林棣煊翻了个身,象牙席上细密的纹路硌着手心。
他想起前日踏进诏狱时鞋底沾的血痂,忽然低笑出声。
终究是小瞧了那位十三弟——那个在宫学时总被罚,缩在角落背各种文章的少年,如今竟敢在北境百骑劫瓦剌大营,生擒瓦剌左翼将军拔都,一场夜袭杀伤瓦剌十万大军。
惊得父皇林茂乾竟当庭就封赏他为“抚远大将军”
,连素来冷肃的眉峰都染了暖色。
"
终究是算的少了,棋差一着。
"
他屈指叩着玉枕,腕间伽楠佛珠撞出沉闷的响动。
他想起了前日去诏狱探望废太子,原本就是存着八分试探。
自大哥被废黜幽禁,满朝文武避如蛇蝎,偏他那天探望完后捧着《楞严经》跪在紫宸殿外,说愿为兄长抄经祈福。
彼时父皇将茶盏摔在他脚边,碎瓷溅起时划破他额角,血珠子渗进《华严经》的贝叶夹页里,倒像是点了朱砂的佛偈。
思索片刻,
"
来人。
"
他翻身坐起时,象牙席上还留着辗转的痕迹。
侍墨的宫人捧着青盐匍匐近前,却见他赤足立在青玉砖上,晨露般的凉意顺着脚心往上爬。
窗外宫阙的阴影正一寸寸吞噬着庭院里的海棠,他忽然想起废太子幽居的诏狱,该是连这样的天光都照不进。
前日去时,大哥蜷在霉烂稻草里,竟还端着东宫仪态问他:
"
老四,你修佛修得连利害都分不清了么?"
那语气与三年前秋狩时如出一辙——彼时太子一箭射穿他猎得的白狐,笑着说:"
佛家讲慈悲,这畜生合该超度。
"
小厨房的铜吊子咕嘟作响时,四皇子正在临王右军的《快雪时晴帖》。
狼毫尖悬着墨珠,却迟迟不落。
他望着澄心堂纸上将干未干的"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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