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卷着化不开的血腥气,吹过李家大宅残破的院墙,呜咽如泣。
火把噼啪作响,光影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疲惫、悲伤却又带着一丝劫后余生庆幸的脸庞。
李家大宅内外,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有张家和黑风寨的匪徒,更多的,是李家和王家的子弟。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臭味。
李清扬扶着几乎虚脱的王语嫣,她的脸颊苍白,沾染着些许血污,那双往日里灵动的杏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水雾,望着这满目疮痍的景象,娇躯微微颤抖。
“清扬哥哥……”
她声音沙哑,带着哽咽。
李清扬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宽心,目光却投向那些正在默默收敛族人尸身的李家族人。
每一个倒下的身影,都曾是鲜活的生命,都曾对他这个少族长报以期盼。
他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钢针扎着,喘不上气的疼。
“族长,三长老他……他去了……”
一名族老声音嘶哑地走过来,眼圈通红。
李清扬身形一晃,眼前阵阵发黑。
李守山,那个脾气火爆却一心为公的三爷爷,那个在他穿越之初就给予他信任与支持的老人,那个用生命为家族挡住致命一击的汉子……
他走到李守山的遗体旁,老人身上遍布刀伤,最致命的一处在后心,脸上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
李清扬缓缓跪下,对着李守山的遗体,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三爷爷,您放心,李家……不会倒。”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王德发带着王家族人走了过来,看着这惨烈的景象,亦是唏嘘不已。
他对着李守山的遗体拱了拱手,沉声道:“李三爷,一路走好。
你李家,有清扬贤侄这样的后辈,何愁不兴。”
李清扬站起身,抹去眼角的湿润,此刻的他不能倒下。
“王叔父,此番大恩,李家铭记于心。”
他对着王德发深深一揖。
王德发连忙扶起他:“贤侄不必如此。
唇亡齿寒,今日若非联手,你我两家都将遭难。
只是……唉……”
他看着满地的狼藉,损失同样惨重。
李清扬环顾四周,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所有李家族人听令!
救治伤员,收敛逝者遗骸,清点伤亡与战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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