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被两人气笑了,冷冷地盯着他们:“藐视君威,就是藐视君威,你们可别混为一谈,避重就轻,四海臣民,皆该对我父皇俯首称臣,谢晏目无君父,就该以正国法。”
孟临川还想说什么,宁世子见楚帝脸色深沉,就对他摇了摇头。
楚帝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看着谢晏:“你有大才,凡事可要三思。”
谢晏正色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生在如此盛世,当如鲲鹏展翅凌万里。”
“年轻人意气风发,满腔抱负,想要治国安邦,名垂青史,朕明白,但人活着,才能谈抱负,侯府对你寄以厚望,你可莫要让他们失望。”
抗旨是要掉脑袋的,他死了,侯府就绝嗣了。
谢晏心头一凛,很快又冷静下来。
他可以不要前程,可以死,但绝不能娶五公主。
去年春日宴,阿蕴因为冲撞五公主,被宋妃娘娘送去灵宝寺,险些丧命,如此骄纵跋扈,真娶了她,阿蕴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祖母年事已高,为侯府操劳大半辈子,他也不想让她老人家晚年还要对一个小辈谨小慎微,仰她鼻息。
“侯府满门忠烈,历代先祖保家卫国,无奈臣体弱多病,无法继承先祖遗志,但臣不敢忘记祖训,身为谢家子嗣,当为社稷,为百姓,尽一份力,绝不能庸碌无为,让先祖蒙羞。”
谢晏这话一落,楚帝深沉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一个想秉承先祖遗志的忠烈之后,因为想报效朝廷,而不愿意尚公主,结果被治罪了,传出去,只怕会寒了天下臣民的心。
他不但不能治罪,还不能让他仕途不顺,否则,就是心胸狭隘,有损君王气度。
须臾之间,楚帝开口了:“谢卿满腔抱负,是朝廷之幸,日后,当谨记初心,为社稷,为百姓,谋福祉。”
言下之意,此事揭过,不追究了。
谢晏拱手,深深作了一揖:“陛下圣恩,臣铭记于心,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父皇,”五公主难以置信。
楚帝一个眼神过去,她背脊发寒,愤恨不甘地闭嘴了。
谢晏重新入席后,孟临川凑到他身边,咋舌小声道:“那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你当众违逆圣意,真不怕陛下砍你的头啊?”
谢晏笑了笑:“陛下是明君。”
他没明说的是,谢芫被立为晋王侧妃,结果在除夕宫宴上被晋王妃毒死了,皇家欠他们一条命。
今日,他要是因为不肯娶五公主而丧命,皇室就要失尽天下人心了。
在他拒婚之时,就笃定楚帝不敢要他的性命。
闹了这么一出,楚帝也没有久呆,正要起身离席,有小太监急匆匆赶来,楚帝眉头一皱,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小太监一张口就是:“陛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楚帝脸色沉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小太监吓得跪了,看了一眼五公主,又飞快地收回目光,哆哆嗦嗦地说道:“好多百姓跪在宫门口,状告五公主强占他们的良田......”
“血口喷人!”小太监还没说完,五公主愤然怒斥。
她委屈地看向楚帝:“那些贱民诬陷女儿,简直罪该万死,还请父皇为女儿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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