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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惊澜对这里的状态略有耳闻:“燕岁安虽然日日施粥,但她也不过是沽名钓誉,随便派上几碗清得发亮的粥水,也不管老弱病残能不能喝到嘴里,只要一桶粥水发下去了,便算是施粥了。”
她早早就叫人盯着燕岁安的动作,对这些了如指掌。
所以燕岁安指责她没有良心,眼睁睁地看着灾民饿死的时候,她毫无感觉,甚至还想笑。
“南方暴雨,许多良田被淹没,若是再这样下去,京中的灾民越来越多,饿死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兰香说道。
她又看见一个瘦弱不堪的女人倒了下去,她的孩子在旁边低声啜泣,连哭嚎的力气都没有。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兰香,我们也才刚能自保的程度,顾不了其他人。”
燕惊澜放下车帘,收回自己那些无用的同情心。
她救不了这么多人。
所以干脆就不要去想,不要去看便好了。
像燕岁安那般给个希望,让人以为人人都有粥喝,结果老弱病残却吃不上的那种,不是她想要结果。
说话间,马车停在了燕云布庄门口。
才刚进店,便看见那掌柜的往外赶客人:“滚滚滚,我们布庄有自己长期合作的货商,你的布看起来质量这么差,就算便宜又如何?别妨碍我们做生意,赶紧滚出去!”
只见那掌柜的大腹便便,身高八尺有余,正不客气地推搡一位客人。
那位客人长得很高,但是很瘦,农户打扮,背后背着一顶宽大的斗笠,手上抱着一匹灰色的布,与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一样,那布料一看就很新奇,是燕惊澜从未见过的材质。
他恳求地说道:“掌柜的,您先看看这布好不好?我可以保证产量很高的,倘若你跟我合作,替我采购大量的棉花,我也能将这布制成寻常棉布。”
李想几乎要绝望了。
他意外改进了织布机,大大提升了织布效率,只因为手头没有足够的棉纱纺线,便掺了一些麻线进去。
这样织出来的布没有棉布软,也没有麻布耐磨。
导致他想拿去卖,却没有任何一个布庄愿意收。
这家燕云布庄已经是他在京中最后的希望了,如果还是不收,他就得远走他乡,才能将他囤积的布匹给卖掉。
然而燕云布庄的掌柜的一脸不耐烦,下逐客令:“别让我再说一遍,赶紧滚!
不然我就喊官兵来了。”
李想心彻底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店外进来一位穿着浅绿色襦裙的清丽女子,女子气质端庄,容貌昳丽,一看装扮便知道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
女子声音清冷:“胡掌柜,来者都是客,夫人平日里是这样教你待客之道的吗?”
那大腹便便的掌柜的见了她,顿时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大小姐,您来了啊?这都是误会,误会。”
燕惊澜转头看向李想,微微一笑:“这位公子,能让我看看你的布匹吗?”
李想顿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将自己怀中的布匹递过去,忽然又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妥,立刻来到柜台前,将那布匹展开一些,剪下一小块递给燕惊澜。
“虽然不如棉布软,也不如麻布那般结实,但是只要原料充足,我能保证产量很高。”
李想低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说完他自己都叹了口气。
产品质量摆在这里,他什么优点都说不出来,只能说什么无法证明出来的产量,这位小姐虽然好心,但很快便会失望地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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