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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伤未痊愈,还是少受凉些为好。”
每一句都柔和得体,就像从前未曾发生过任何龃龉。
楼心玥初时警觉,但几次过后,竟也渐渐放松了心防。
而侯夫人看在眼里,更是欢喜得不行,屡屡在旁笑着道:“果然是一家人啊,清蕴终归是听进去了。”
谢清蕴听着这话,唇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眼神却冷得像冬夜霜雪,心里思索着如何才能彻底毁掉楼心玥。
只有这样才能为自己报仇,也才能让他彻底消停,不再让自己陷入那般危险的局面之中。
又过了一阵子,谢清蕴与楼心玥的伤终于痊愈了,侯夫人大喜之下便宣布要立刻返京。
府中之人自然也都很是赞成和欣喜,离家越久,他们便越是想家,现在总算是能回去了,自然个个高兴还来不及。
很快,他们便收拾好了东西,备好了马车。
接下来的一路上,三人同乘一辆马车,有了之前的前车之鉴,谢清蕴便时刻防备着,可谁知这一路上竟无一丝波澜。
楼心玥安静地坐在一角,规矩地不多言,神色温顺,看起来安分得很。
谢清蕴偏头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面上神色冷静,唇角甚至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讽意。
这和她上一次同行回京的经历截然不同,那一次,有毒发昏迷,有山匪劫车,有刀剑血腥,而这次……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低笑一声,漫不经心地出声:“哎呀,这一路倒是安稳得很呢,连山匪的影子都没见到。看来真是托了某人的福啊。”
这话轻飘飘的,却像一根细针,精准刺进楼心玥的心口。
楼心玥脸色倏然一白,手中帕子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她当然听得出这话是在讽刺自己,讽她上次引狼入室,惹祸上身。
明明是想要毁了谢清蕴,可最后遭罪的却是自己。
她的心中瞬间升腾起了一股怒火,还有些恼羞成怒。他下意识的想要回嘴,却又不敢。
如今她正努力在侯夫人面前维持懂事的人设,若这时起冲突,岂不是功亏一篑?
于是她眼眶一红,咬了咬唇,然后转头看向侯夫人,眼神委屈巴巴,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泪意朦胧,几欲夺眶。
“舅母……”
侯夫人本就在闭目养神,听到这一声,睁开眼来,看到她那红透的眼眶,顿时心疼得不行。
她皱起眉,转头看向谢清蕴,语气也染上了不悦:“清蕴,你怎能这样说话?你这是怪罪你妹妹吗?”
谢清蕴没回头,仍望着窗外,只是淡淡扬起嘴角,神色中有些嘲讽之意。
“前阵子我也劝过你们,姊妹之间要和睦。你看看,你妹妹都已经懂事了许多,这一路也小心谨慎,安分守己。那些事,说到底是山匪的错,又不是你妹妹做出来的,你何必抓着不放?一家人,总不能老是互捅刀子。”
侯夫人说得越多,语气也越重,言语间竟隐隐透着指责。
谢清蕴听罢,终于转头,神色冷淡,眸色深如古井。
“山匪做的?”
她忽地冷笑了一声,斜睨了楼心玥一眼,语气凉薄:“那她哭什么?怎么只会找别人替她出头?一天天装成弱柳扶风的样子,自己没长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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