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像霍美玲等人想象的那样暴跳如雷,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失控嘶吼。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间昏暗的书房里,听着张敏用一种近乎“宣读讣告”
般的、充满了绝望和恐惧的语气,汇报着来自欧洲的噩耗,以及……集团内部那已经彻底失控的反对浪潮。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空洞得如同两口枯井,看不到一丝波澜,也看不到……一丝光亮。
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
仿佛……霍氏的生死存亡,也无法再牵动他分毫。
他只是……极其缓慢的,抬起手,拿起桌上那把残留着几根发丝的……旧木梳。
用手指,轻轻地、近乎贪婪地摩挲着梳齿间那几根脆弱的、早已失去了生命光泽的……黑发。
口中,无意识的、如同梦呓般,反复呢喃着一个名字:
“舒窈……”
“舒窈……”
他那颗因为嫉妒和疯狂而燃烧的心,似乎……在这一刻,被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冰冷、也更加……具有毁灭性的东西,彻底覆盖了。
那是什么?
是彻底的绝望?
是万念俱灰?
还是……
在所有理智和情感都被彻底摧毁之后,所剩下的……最纯粹、最黑暗、也最不顾一切的……毁灭欲?
没有人知道。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
温庭筠的反击,来了。
比他想象的……更精准,更致命。
而那个叫慕晚清的女人……
在这场风暴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会是那个,最终将他彻底推入深渊的人吗?
霍予夺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其诡异的、扭曲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快意,没有愤怒,只有一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一同拖入毁灭的……疯狂和……期待?
来吧。
都来吧。
既然地狱已在眼前……
那就……
一起沉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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