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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 跳楼自杀（第1页）

贺哲默默地看着谭越声被带走。这一幕，他以往只在影视剧中看到，竟真实在眼前上演。

纪委在此展现出的强大威力，犹如雷霆万钧，把贺哲震慑的五体投地。这无疑是最好的一堂廉政教育课，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太深刻，太触动了，直击灵魂深处。

由于电梯载重有限，纪委的同志带着谭越声先行下了电梯，前往八楼的办公室。贺哲和纪检组长孙元安只能等待下一趟电梯。况且，即便是电梯能挤下更多的人，贺哲也不会没眼色地跟上去。

“这两天你辛苦了。”孙元安没话找着话题，试图缓解刚才令人窒息的气氛。

“领导客气！我这个末代秘书也总算完成了任务，只可惜以后名声不太好喽。”贺哲自嘲着，带着几分无奈。

“你是有功之人，组织不会亏待的。”孙元安轻声安慰道。这次贺哲表现的很有担当，他准备给贺哲请功。

“但愿吧。”贺哲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说话间，电梯门缓缓打开。两人下到八楼时，走廊里已乱成一团，有人趴在窗口向下张望，有人迫不及待冲进电梯要下楼，有人干脆从步梯狂奔而下，人人神色慌张，像是出了大事。

贺哲和孙元安面面相觑，满脸疑惑。

“怎么啦？”孙元安一把拽住在原地转圈，手足无措的保安问道。

“谭，谭市长……他，摔，摔下去了！”保安语无伦次，浑身颤抖个不停。

“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贺哲忙上前搭把手，扶住保安的后背，生怕他惊吓过度而软下去。

保安咽了口唾沫，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哭丧着脸说：“刚，刚才，有几个人从电梯下来，我不认识……正想上前问一问，谭市长就猛地从这几个人中冲了出来。我还以为谭市长被人绑架了，赶紧去拦后面追上来的人……没，没想到，我真没想到，谭市长，他，噌一下，从这个窗户，对，就电梯口这个窗户，一下子跳了下去。”

“啊？”孙元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贺哲也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替谭越声感到惋惜，一个副市长竟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结束生命。

楼下，谭越声的尸体横陈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下蔓延出一大滩暗红色的血泊，场面惨不忍睹。120救护车迅速赶到，医生上前仔细查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退至一旁。

警戒线外，围观的人群熙熙攘攘，纷纷揣测着死因。有的说谭越声是贪污巨款，畏罪自杀；有的则认为他背后还有更庞大的势力，是丢车保帅的无奈之举；更有邪乎的，传言他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

然而，谭越声这一跳，作为案件的核心人物，使得众多关键线索和证据随之消失。他自己或许得到了解脱，但整个案件却因此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贺哲站在八楼的秘书室窗前，微微探出头看了看楼下，并没有下去凑那份热闹。毕竟身为谭越声的秘书，哪怕仅仅当了一天，此刻他必须严守心绪，不露神色，以免给别人留下任何把柄和做文章的机会。

由于谭越声跳楼事发突然，纪委的同志也有些措手不及。省纪委第五纪检监察室副主任肖昌宏面色凝重，电话不断，似乎在向上级汇报最新情况。

市纪委书记白万魁闻迅赶了过来，正侧耳听着旁边的工作人员讲述事发经过。

经过省纪委和市纪委领导的商议，决定该走的流程继续走完。除了安排专人在现场协助警察进行勘验外，又兵分两路对谭越声的办公室和公寓进行搜查。

纪检组长孙元安陪同省纪委的两名同志，前来搜查谭越声的办公室。贺哲陪孙元安站在门外，只听得里面窸窸窣窣的翻找声，没多久便结束了。两名同志出门时，其中一人手里提着办公电脑的主机，另一人抱着一个纸箱，至于纸箱中具体装有何物，则不得而知。

“谭市长的办公室，未经允许不得有人进入。”孙元安嘱咐完，便随省纪委的同志匆匆离开了。

不用多说，贺哲自然而然地成了看守谭越声办公室的责任人，等待着组织的下一步指示。

贺哲呆坐在秘书室内，偶尔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谭越声的音容。

他终于领悟了谭越声送他手表时说的那番话，尤其是那句，“别人夸我是个好领导，仗义，有人情味。我呢，就这样被他们忽悠着道德绑架了，反倒成了我致命的弱点。回想起来，真不知道自己是对的，还是错的，或许真是不值当，做错了。”

这很可能就是谭越声的遗言，可惜当时贺哲并没有意识到，也没听出味儿来。

“哟，贺科长发什么愣呢？看着情绪不高啊！”信息科科长牛永刚笑嘻嘻地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你怎么来了？”贺哲无精打采地瞥了一眼。

“我来看看你嘛。”牛永刚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唉，你真是头铁，不让你当秘书，你还硬逞强。瞧，这下把自己牌子砸了吧。”

“说说看，外面是怎么传我的？”贺哲很好奇。

“你呀，现在可出名了，比谭越声还出名。”

“我比谭市长还出名？”贺哲嗓音提高了八度。

“嘘，声小点！你是不知道，别人说你是领导的终结者。其他秘书是助力领导步步高升，你这个秘书是助力领导自由落体……”

牛永刚故意拖长尾音，依旧开着玩笑。

“放屁！”贺哲梗着脖子，怒目如火。

“你看你看，非要听，我实话实说吧，你又不高兴。消消气，消消气！”牛永刚连连拍着贺哲的肩膀，然后生拉硬拽着往门外走，“走走走，喝点小酒，给你去去晦气！”

两人来到市行政中心办公大楼不远的一个名叫食尚酒馆的小店，找了个安静的包间坐下，点了四五道下酒菜，要了瓶不到一百块钱的纯粮食酒，边喝边畅谈。

在酒精的作用，贺哲渐渐放松了下来，吐露着内心的困惑与不快。直到晚上十点多钟，两人才拉拉扯扯着相互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