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地问:你们大半夜的跑这荒山野岭来做什么?
李正峰把林小胡的遭遇说了一遍,张世平若有所思地点头:把那块石头给我看看。
光滑的石头落入他手中,他先对着月光端详,又闻了闻,最后捡起一块石头敲了敲。
砰砰砰!
不是石头相撞的声音,而是石头敲打金属的声音。
张世平轻叹:不用担心了,小胡这是有奇遇,你今天三顿吃的都是这东西?
林小胡说:不是石头,是......
是石髓。张世平羡慕地说。
李正峰下意识反问:石髓?石头的骨髓?
张世平解释:是这座大山的精华。你们不知道王烈得石髓的典故吗?
王烈,嵇康知道吗?竹林七贤的老大,广陵散于今绝矣的嵇康。
李正峰对这人很熟悉,连忙应声。
张世平解释道:王烈是嵇康的至交,《上清太玄集》里记载,说王烈独自在太行山行走时,忽然听到山崩地裂的巨响。看到青泥像骨髓般流出,他取了些泥试着揉成丸,没多久就化作石头,像热蜡凝固的模样,一碰就变硬。气味像新煮的米饭,嚼起来也是这个味道。王烈捏了几个桃子大小的丸子,带了一些回去,对嵇康说:我得了件稀罕物。嵇康很高兴,接过来一看,已经变成青石,敲击时发出铜器般的声响。
李正峰又被这番文雅的说辞搞得晕头转向。
他隐约记起梦中地球的一个画面,当时他附身的少年参加英语听力考试,那表情就跟他现在一个样。
但林小胡却听得两眼放光,兴奋地说:没错没错,我吃的东西就是像青泥,味道跟米饭似的。
张世平道:正是,这就是石髓,我们道家视为至宝的石髓!
他转向李正峰和林胡:你们两个糊涂蛋,没瞧见林小胡在山里待了一天一夜,却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吗?
李正峰怎么可能没发现?
说实话,他原以为林小胡是因为要见姑娘才这么精神焕发。
年轻小伙子约会前都是这副德性。
谁挡路跟谁急!
林胡喃喃道:原来这就是石髓,难怪老二今晚走山路这么轻松,难怪他体力这么旺盛。
李正峰善意提醒:不是他体力旺盛,林兄,你面对现实吧,就是你太虚了。
要不,以后我叫你虚哥怎么样?
关系到清白和名声,林胡顾不得石髓了,大叫:你敢这么喊,我跟你没完!
知道了,虚哥。
小狗猛地转头看向旁边,李正峰反应极快,跟着扭头,只见路边树旁悄无声息地浮现出重重鬼影。
饿鬼现身了。
李正峰大吃一惊:什么情况?这些饿鬼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出现得一点动静都没有?
饿鬼们没理会他们,现身张望片刻后,齐刷刷走向林小胡。
一个穿着枯草编织衣裳的饿鬼幽幽地问林小胡:你又来啦?
林小胡问:是啊,你们还要喝粥吗?
这饿鬼笑道:多谢款待。
几个饿鬼轻飘飘走近,还有饿鬼陆续现身。
这下李正峰明白刚才为什么没看清它们出现的方式了:
它们是从树干里走出来的,直接立在树旁。
张世平长叹:原来是栖身树中的饿鬼!
李正峰问:这有什么说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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