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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明面无表情地看着谦湖,看得他背后发凉,今天的爹怎么这么可怕?
“你娘是真的偏心,还是只是不偏心你了,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谦湖哑口无言,他当然知道,娘只是做到了公平,但是让一个从小享受特权的人接受公平,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家里所有事情,都听你娘的。”
白鹤明打碎谦湖的幻想,“圣人说君子要知行合一,你只会读死书,四体不勤,品行不堪,难当大用,再不改正,以后都别读书了。”
谦湖被训得满脸通红,到底只有十三岁,脸皮还薄,一下子冲了出去。
云歌看见谦湖进正房就过来了,在窗户外面听完了整段对话,走进去说,“你还挺有气势的,好像比我印象里成熟了不少。”
如果谦湖和爹告状成功了,云歌在家里的威信势必会下降,还好便宜丈夫也被穿了,现在是她的队友。
白鹤明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没接云歌的调侃。
他已经把原主的科举用的书籍全整理出来了,很多是手抄本,摞起来有半米高,把这些书全部学透,融会贯通,考个秀才够用了。
一个读书人通过县试和府试,就是童生,再通过院试,才能获得功名里最低等的秀才功名。
别看秀才听起来不怎么厉害,那也得连考过三回试,很多人一辈子都考不上。
“院试三年两届,最近一次在今年七月末,大青石村所在的繁昌县隶属苏州府,院试地点在苏州府城,只剩不到三个月了。”
白鹤明整理原主的记忆,“其实原主前两天去县城,是为了院试报名。”
这是云歌不知道的信息,“县里发生了什么,原来的白鹤明为什么好端端的晕倒了?”
谦义送白鹤明回来时语焉不详,云歌知道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
“报名院试,需要一名本县的廪生作保,原主到了县学,请繁昌县的任廪生给自己作保,然而任廪生却当众嘲讽原主,说原主考了十几年都没考中秀才,去府城也是丢人现眼,不愿意给保单签名。”
廪生指院试时成绩拔尖的秀才,每月都能从官府手里领粮食,一个县一般只有两三个。
任廪生是繁昌县大族任家的人,才二十几岁,前途无量,在县里很有名气。
原来的白鹤明性格古板迂腐,被年纪比自己小的人如此嘲笑,还有一群人围观,直接给气晕了。
云歌明白谦义昨晚为什么不说实话了,这事儿虽然是那个任廪生恶语伤人,但丢人的却是白鹤明。
就算丢人,也拿人家没办法,廪生成绩优异,有很大的可能考中举人一跃成为官身,地位和一个三十几岁的老童生天差地别。
这就是现实,你一没潜力二没背景,就只能忍受屈辱。
“原来的白鹤明得罪过任廪生吗?”
“不是白鹤明得罪过,是白氏宗族和任氏宗族前阵子闹了很大的冲突。”
这事儿原来的白鹤明是知道的,但他太不通人情世故了,想着大家都是读书人,任廪生不会因为这个对他有意见,然后就被当众教做人了。
云歌沉吟,“也就是说,你今年想参加院试,必须找一位本县的廪生担保,但繁昌县的任廪生和白氏一族有矛盾,所以你卡在了报名这一步。”
白鹤明点头,“繁昌县其他廪生近期都不在县里,我没有门路联系,过了这个月,就不能报名了。”
云歌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外头吴珍娘在喊。
“爹,娘,族长家的谦义来看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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