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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巧巧攥紧竹篮的手指节发白,“鼠疫?”
这二字仿佛惊堂木拍在当空。
章村长瘫坐在地,老窦也变了脸色。
远处田埂上有农人直起腰张望,惊得老窦赶忙将人扯起来,“作死呢!
这话也是能嚷的?”
“去年腊月,麻瓜村可没人信我舅父会医术。”
余巧巧盯着章村长衣摆沾的草屑,“那时节有人往他门前泼粪,笑他是疯癫老瞎子。”
章村长臊得满脸通红。
去年冬里老郎中为救落水孩童跳进冰河,反被村民说成是失心疯发作。
如今想来,那孩子高热三日不退,可不就是老瞎子用银针救回来的?
“老神仙原是我们村的人啊!”
章村长突然捶胸顿足,“前日窦大哥来说,方子竟是出自他手!
村里老辈人这才想起,二十年前有个外乡人来定居,可不就是你大舅?”
余巧巧心头微动。
难怪老郎中总爱在麻瓜村后山采药,原来竟是故土难离。
竹篮里新采的茶尖儿沁着清香,她忽然想起老人教她辨药时说的话:“医者父母心,见死不救是要损阴德的。”
“灭鼠的新方子今夜就能送来。”
她转身往村口走,青布裙摆扫过道旁野菊,“至于我舅父。。。他今早进山采七星草了。”
章村长愣在原地,直到老窦推他,“傻愣着作甚!
七星草可是治热毒的!”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急匆匆追着那道青色身影去了。
暮色漫过青砖墙根洇着深褐水渍的院落,章村长佝偻的脊背又弯下三分。
他望着余巧巧转身时翻飞的靛蓝裙角,喉头滚了滚:“余姑娘留步!”
余巧巧驻足在爬满忍冬的月洞门前,听得身后“扑通”
一声闷响。
章村长跪在青石板上,霜白的鬓角沾着草屑:“令舅当年在敝村行医,我等非但未报恩情,反令其受尽冷眼。。。。。。”
他喉结剧烈颤动,“今日厚颜相求,实因村中已横死七人!”
老郎中枯枝般的手掌突然扣住门框,余巧巧望着檐角将坠的夕阳,终是松口:“只此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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