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着梧桐叶扑过来,刮得会场的气球“嘭”地炸了一个,碎片像枯蝶般打着旋儿贴地飞走。
冷风趁机钻进衣领,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听见远处高跟鞋敲在红毯上的“哒哒”声突然断了一拍。
我捏了捏唐悦的手,她正蹲在地上整理蓝布包的边角,银锁片在指缝间晃出细碎的光,像一粒碎钻划过暮色。
布包边缘蹭着红地毯的绒毛,她指尖微颤,不知是冷还是紧张。
手机还在震动,我走到台阶边接起来,指腹蹭过屏幕上“本地号码”的字样,玻璃屏冰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卢总,”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很低,像隔着层毛玻璃,但尾音那点沙哑我再熟悉不过——是陈同行老总。
上次在行业酒会上碰到过,他端着红酒杯说“年轻人别太急”时,就是这副腔调,酒液在杯壁留下琥珀色的泪痕,灯光下晃得人心浮。
我喉结动了动,唐悦抬头看我,睫毛上还沾着会场的金粉,随着她眨眼簌簌抖落,像一场微型星雨。
“我们聊聊‘阳光餐饮联盟’的事。”陈同行补充了一句,背景音里有汽车鸣笛,像是站在马路边打的电话,喇叭声短促刺耳,夹着轮胎碾过落叶的“沙沙”声。
“好啊,”我握紧手机,指甲盖在掌心压出印子,皮肤传来钝钝的痛感,“我正想请您喝碗热汤。”老陈这种人,最爱讲究场面,与其在办公室针锋相对,不如选个有烟火气的地方,先破他的气场。
唐悦走过来时,我刚挂电话。
她臂弯里的蓝布包还沾着红地毯的绒毛,伸手碰我手背:“手怎么这么凉?”指尖触到我皮肤的瞬间,我打了个轻微的颤,像被静电刺了一下。
“陈同行约我明早八点,去老城区砂锅居。”我没有瞒着她,低头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金粉簌簌掉在她米白色衬衫上,像撒了一层细盐。
“你明天得去市场部盯着新供应商签约,那批手工面师傅还等着呢。”其实是怕她跟着,老陈会拿她当软肋——毕竟这半个月,圈子里都在传“联盟的核心是唐悦”。
她没有追问,只是把蓝布包往我手里塞:“装你手机,别再掉了。”布包带着她的体温,我摸到最里层硬邦邦的——是她昨晚塞进去的薄荷糖,说是怕我谈崩了上火。
糖纸窸窣作响,像一片干枯的叶子在掌心揉搓。
第二天清晨,我提前十分钟到了砂锅居。
老陈来得很准时,藏青色西装熨得笔挺,连裤线都能削苹果。
他推门进来时,带进一股冷风,门上的铜铃“叮”地一响,灶台边的火焰猛地一晃。
我们坐定后,服务员端上酸菜白肉锅,热气升腾起来,他的脸在雾气里忽明忽暗,镜片反着白光,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看人。
“卢总,”他夹起一片冻豆腐,筷子尖在碗沿轻敲,“联盟这事儿,你图什么?”
我舀了勺汤吹凉,汤里浮着颗枸杞,红得像唐悦银锁片上的锈斑,舌尖尝到一丝微酸的发酵味。
“图手艺人有口饭吃,消费者能吃口安心饭。”
他笑了,笑得眼角细纹都堆起来:“年轻人就是爱说漂亮话。”筷子尖敲了敲碗沿,“但联盟要是真成了,供应链得重新洗牌,你确定那些小作坊能扛住质检?”
我盯着汤里浮沉的粉丝——老陈这是在试探我,想知道我有没有后手。
上次在工地搬砖时,工头也这么问过我“敢不敢接最脏的活”,结果我带着弟兄们把烂尾楼打扫得比样板间还干净。
喝完汤从砂锅居出来,风里已经有了秋意,吹在脸上像砂纸轻磨。
我看了眼手表,该去行业协会开筹备会了。
行业协会办公室在老写字楼七楼,电梯里有股旧报纸的霉味,混着金属锈蚀的腥气,按钮上的数字被磨得发亮,像被无数焦虑的手指摩挲过。
推开门,刘会长正站在投影仪前调试,屏幕上投着联盟章程草案,白光映在他镜片上,像一层薄霜。
十家受邀企业代表坐了半圈:张记包子铺的老张冲我点头,王婆麻辣烫的老板娘转着笔,眼神飘向窗外,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断续的墨线;两家连锁品牌的代表低头看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得飞快,屏幕蓝光映在他们脸上,像戴着一副电子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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