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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两坊之间并不相通,故而惠训坊只有南面和西面的坊门供人出入。
除此之外,坊中还有两座武侯铺子,一座驻有上百名街徒武侯,另一处则是金吾卫坊中马厩,夜中巡防全城的街使骑兵们便是由此出动。
张岱刚刚来到这里,就感受到这顶级社区的规矩确实要比一般民坊更严格,心里暗骂这些窃食民脂民膏的王八蛋果然从古到古就习惯搞这种脱离大众的私密会所。
如今自己不幸成为了他们当中的一员,对于这一类风气还是要坚持批判唾弃。
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早站在南面坊门处等候,及见一行人来到便忙不迭匆匆迎上前,于道旁拱手道:“六郎,阿耶,儿已再次等待多时了!”
“这是我户里的犬子,前在洛阳县廨担任一个闲职主事,因六郎要在坊里置办别业,便让他辞了职事来六郎身前听用,六郎称他张义、黄耳都可。”
张固耍了一个小心机,并没有征询张岱的意思直接便让儿子过来,但也没存什么坏心,看一眼张岱身后的丁苍父子后便又说道:“六郎身边虽有忠仆听使,但独门立户、内外事多,多人分担也不是坏事。”
张岱对张固的印象不错,甚至心里还觉得这老管家是自己的福星,倒是不反感他往自己这里派人,但是听到他这儿子已经是县衙的吏员了却还辞职来此,不免有些讶异,连忙摆手道:“怎么敢当……”
他这里话还没说完,张固的儿子张义便直跪马前作拜道:“六郎或不识仆,但六郎孝义、好学的贤名,仆早从阿耶口中闻知多时,今能有幸附从六郎,倍感荣幸!恳请六郎先收留使用旬日,若不合意,逐去亦不敢怨!”
瞧这父子俩心意颇诚,而且张岱也觉得跟张固这样一个老宅的大管家处好关系也没什么不好,于是便下了马将张义扶起来,拍拍他肩膀笑语道:“既如此那便留下来,你耶补益家计甚多,咱们主仆也得发奋努力,在前人根基上更有创建!”
简短寒暄后,一行人便入了坊,这坊曲不像别的坊那样热闹,哪怕在这正上午时街道上都不见多少行人,偶有往来行走也多是各家豪奴,见到张岱一行人有些陌生,那些豪奴们都站在街边打量,似乎是准备将坊内人事变故奏报主人。
张家别馆位于坊西,占地约莫十几亩,这在其他坊中也算是一座比较气派的大宅了,毕竟洛阳民居普遍比较窄小。这样一座宅邸,哪怕在惠训坊中也是排名中上的。
张说当年得赐这宅邸是在先天政变后,他是首倡要先下手为强的铲除太平公主,又因不肯阿从太平公主而被罢相担任东都留守,先天政变结束后归朝担任中书令,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其事但功劳同样不小,从所获赐的这座别馆也能看得出。
此间早有几名仆员又内外打扫一番,这会儿都站在门前等待新主人的到来,待张岱抵达门前便纷纷作拜恭迎。
张岱翻身下马,先站在街上打量这座宅邸的门舍,虽然不像康俗坊张家大宅那样气派,但也很是不俗,让他非常满意。
他这里刚待举步入宅,西面街道上又有一队人马入坊而来,队伍前后护送几十人,仪仗看起来很是威武。
张岱下意识驻足略作观望,发现这支队伍一直行到十几丈外一座宅门前停下来。那座宅邸与张家别馆相邻,应该就是岐王山亭院。
队伍拱从的一驾马车恰好停在宅门前,车上先是下来两名张设避尘羽扇的襦裙婢女,然后又有一人行下。
张岱好奇的踮脚张望一下,在那羽扇遮挡间隙突然瞥见一抹玉冠霞帔的色彩,心内顿时一奇,疾行往前走了几步,却见那些护卫警惕望来,于是便停下来不敢再往前走。
及至这队伍入宅,他才缓缓收回视线,走回来后便问道:“这家便是岐王山亭院?方才入宅是谁?”
仆人们先是点头,而后便摇头,他们被安排在此日常维护着别馆,邻居的事情却是不敢冒昧打听。
张岱心中虽有些好奇,但想到日后常居于此,总有机会搞清楚,于是便也不再多想,先行入宅看一看自己的这一座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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