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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她对北国人的了解,他们不会做徒劳无功的事,所以这个水下有什么值得北国大费周章?
是那个位高权重的公爵,还是这个梅洛彼得堡本身另有秘密?
不过那些都和她没有关系。
度过了悠哉悠哉的三天以后,露斯安的闲情雅致很快就随着接下来的事消失得一干二净。
入狱的第十二天,她又见到了老师。
本应出狱的老师。
那一瞬间,她听见自己的大脑“嗡”
地一响。
顺滑的日常就像卡住的机器,因为这个变故而发出瘆人的噪音。
露斯安觉得有什么东西即将脱轨,但她依然带着一点侥幸心理,向老师询问了理由。
“您……还没有出狱吗?”
“你怎么知道——”
老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到她的声音愣了一下,然后沉默了一会儿。
“我在入狱时因为想……”
她顿了片刻,隐去了理由,含混地表示,“……所以,报上去的资料有部分缺失。
而现在是特殊时刻,所以公爵要进行一些核对,在补全资料以后我就可以离开了。”
“……”
“别担心,他并不认为人是我杀的,没有任何人为难我。”
这是正当的理由。
至少听上去是一个正当的理由。
如果露斯安从来没有和那个典狱长正面打过交道的话,她一定不会多想。
但他的行事作风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尽管他表现得风度翩翩、进退有度,他甚至宽容了她的违规夜行,但露斯安想到那位公爵老爷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的却是他在擂台上的画面,在昏沉的水影里,那张脸抹除疏懒和散漫,嘴角的弧度锋利得能撕碎人的喉咙。
强烈的不安笼罩着她。
尽管告诫自己不要过分焦虑,但思维依然蒙上了暗影,她只觉得事情正向着她最不希望的那个方向飞快地滑坡。
这个夜晚她睡得并不安稳。
露斯安做了梦。
梦里是久违的故土,太阳将沙地照得滚烫,吹到脸上的热风带着黄沙的颗粒,那样干燥的空气熟悉得让人想要落泪。
梦里的自己稚嫩而狼狈。
她跪在地上,黄沙如同融金,灼痛了她的膝盖,残破的兽皮不能很好地遮挡身体,身上的伤口也在火辣辣地疼,但她依然努力将身体伏得更低一些,用额头去触碰主母精致的皮靴。
“露斯安,我亲爱的孩子。”
主母唇边逸散出无奈的叹息,她矜贵宽和的目光垂落在她身上,即使她看不到,那眼神依然灼痛了她的神经。
她听到主母的声音,温厚的,慈祥的,像铡刀一样从头顶落下来——
“——我对你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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