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昭单骑突前,银枪挑飞玄甲军哨塔的火把,火星坠入雄县地道口堆积的火油瓮。
那年与匈奴决战彼时他力主追击溃败的匈奴军队,却被朝廷严令禁止。
如今火浪沿着父亲昔年铺设的暗道窜入白起军营,三十里外的粮仓化作赤色蘑菇云,爆燃的粟米在夜空中划出流星般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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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儿郎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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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靴底碾碎滚落的青铜水钟碎片,这是当年父亲教授他兵法时用作沙漏的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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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是潘美监军的时代,更不是澶渊城下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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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轻骑如离弦之箭刺破夜幕,马蹄踏过结霜的草地时,他仿佛看见父亲在陈家谷绝地血战八昼夜的身影。
当地道尽头透出玄甲军粮仓的桐油气味时,杨延昭突然扯下颈间银锁——那是母亲佘太君在他束发之年所赠——狠狠拍在夯土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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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锁不断,杨家枪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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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火光照亮杨延昭玄甲上的十三道箭痕。
这些伤痕记录着他从朔州血战到遂城冰墙的峥嵘岁月——咸平二年冬,正是他用"
冰城战术"
让契丹的二十万大军铩羽而归。
此刻他望着溃逃的玄甲军,突然想起父亲最后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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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入狼口,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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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他踏着焦土冲入地牢时,锁链上只余半截染血的战袍,墙角青砖刻着父亲用箭簇划出的八个血字:忠魂不灭,烽火长燃。
朝阳刺破云层时,幸存的杨家亲兵正在收殓战友的遗体。
杨延昭抚过城墙上的裂痕,这里三年前曾被玄甲军的冲车撞出缺口,是父亲带着百姓用糯米灰浆混合铁水浇筑修补。
如今裂缝中渗出的血水将夯土染成赭色,让他想起长平战场上凝结的人脂。
侍从捧着水囊上前,被他挥手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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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各部,凡愿随杨某救父者,今夜子时在七星岗集结——我们要让朱权知道,幽州的锁链,从来锁不住云州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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