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先前在清平,他也是逢年过节总要往耳后簪朵花的风雅少年郎。
林歧有点无奈地笑。
实在是病去如抽丝,没力气得紧,待会儿又少不了一场恶战,还是想着能稍歇会儿是一会儿。
话虽如此说,他却还是萧青鸾一看她便站直了。
“左右老板娘主动邀了咱们来的,”
林歧看着半掩着的灶房门,门槛垒得很高,上头门框却低,小小一扇,还不如封府的窗户大,黑黢黢一片,叫人站在外头丝毫看不清里头情形,“这火究竟要不要生,反正我听你的。”
知晓他辛苦。
不然早在他倚上门时她便瞧见了,是忍到了现在才开口的。
今日若退,下回再光明正大的出来不知要何时候了,他们没法在这儿耽搁太多时间,有些事却必须要在走之前弄分明。
这样想着,萧青鸾去推灶房门。
“早晚要学的。”
“那倒确实。”
林歧赶在她前头,伸手推开了灶房的门。
到了汉蛮混居地,便是大端最北处了。
燕山的冬季格外漫长而严寒,除甘州这种建城于峡谷风口地形实在特殊之地,很少能有地方再比此处更冷。
所以燕州府的客栈后厨多半连着楼上客房,晚上停了饭,灶膛仍不熄火,借着那点余温,多少让过路行旅漫漫寒夜稍好过些。
他们如今歇脚的这家也是如此构造。
故萧青鸾与林歧脚踏进去,先听见了极轻的火星子爆裂声,哔剥哔剥的,反衬得整个后厨诡异的静,显出两个人的脚步声异样分明。
林歧听见萧青鸾声音:“这跟校场里活靶子似的。”
这形容实在是很贴切。
林歧笑意浮现在了脸上,但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他脚步一顿,很快地将比自己走得略快一些的萧青鸾扯到了身后。
手都还未来得及与萧青鸾衣衫分开,他俩正头顶横梁上,一个人随即蝙蝠一样,悄无声息地翻身,手中弯月一样叫不上来名字的武器,向着萧青鸾脖颈所在处滑了过去。
幸林歧先前扯了她一把,这一滑滑了个偏。
萧青鸾只觉有凉意从后颈过,人倒没伤着什么。
一击不中,那神秘的伏击者便又隐没在了黑暗里,悄无声息的,并不能知晓具体是哪一处,叫人说不好是就此罢休了,还是蓄力图谋着下一次致命一击。
往往是这种不确定才最令人心生畏惧。
林歧觉得自己的心在黑暗里狂跳,他抓着萧青鸾手腕,一时间都不敢再松开,又稍微偏了头,十分想要再劝一劝她:要不你还是先出去?
但终还是并没劝,只没事人一样,还同萧青鸾闲话家常:“轻功很好。”
萧青鸾也回他:“但武功不怎么地是吗。”
林歧便笑:“怎么,你对武学也颇有心得啊。”
“就是没有心得。”
其实萧青鸾能感受到林歧手心的轻微汗意,所以她每个字都愈发坚定,“我手无缚鸡之力,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所以但凡这来人对自己身手有一成自信,都应当直接同我动手,而不是在这儿缩头乌龟似的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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