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落地时靴底在冰面划出丈余长的刻痕,他左手揽住丫头滚进雪堆,右腕一抖,短刀贴着雪貂肚皮擦过,削下片绒毛。
畜牲吃痛蹿上云杉,却在树杈间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竖瞳——不知何时蹲守在此的猞猁凌空扑下,利爪直接掏穿了雪貂咽喉。
“别看!”
陈嗣业捂住丫头的眼睛。
温热的血滴落在雪地上,绽开朵朵红梅。
少年追来时正撞见猞猁叼着猎物跃上崖壁,惊得柴刀“当啷”
落地。
回到洞中,小丫头攥着陈嗣业的衣襟不肯撒手。
他索性盘腿坐下,抽出猎刀削砍木料:“瞧好了,弓背要取向阳面的柞木。”
刀锋游走间,木屑如雪花纷飞,“弓弦得用现剥的狍子筋,趁着血气未冷……”
少年学得专注,连炭灰沾了满脸都不曾察觉。
当陈嗣业将缠着鹿筋的小弓塞进丫头掌心时,孩子破涕为笑,勾弦的手指却总对不准箭尾。
“要这样”
陈嗣业半蹲着环住丫头,带着她拉满弓弦。
枯枝削成的箭矢“嗖”
地扎进雪堆,惊起只打盹的松鸦。
少年突然指着雪地上的爪印叫道:“是狐狸!
三趾前两后一,后跟带扫尾的拖痕!”
陈嗣业眼底闪过赞许,刀尖在雪地划出连环套索:“下套要卡在兽径转弯处,看……”
话音戛然而止,他耳尖微动,突然抓起把草木灰撒向火堆。
“趴下!”
几乎同时,洞外传来狼嚎。
幽绿的瞳仁在夜色中忽明忽暗,最近的距洞口不过十步。
陈嗣业反手甩出火把,火星在狼群中炸开,畜牲们惊退数丈,却仍围着不肯散去。
少年突然抓起冒烟的狍子骨:“用这个!”
陈嗣业会意,将骨头塞进掏空的松果,点燃后奋力掷出。
裹着苦艾的毒烟在狼群中弥漫,头狼发出一声惨嚎,带着群狼跌跌撞撞逃向深谷。
后半夜,孩子们挤在陈嗣业铺开的狼皮褥子上酣睡。
他磨着猎刀守夜,忽觉袖口一沉——小丫头梦呓着将木弓抱在怀里,嘴角还沾着亮晶晶的油花。
洞外北风卷着雪粒拍打岩壁,洞里此起彼伏的小呼噜声,竟比任何篝火都更暖人心。
天色渐亮,陈嗣业带着孩子们离开了山洞,朝着北方的村落进发。
一路上,他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生怕白莲教的追兵突然出现。
山林中的路并不好走,尤其是带着一群孩子,速度更是慢了许多。
陈嗣业不得不时不时停下来,等待孩子们跟上。
“陈叔,我们还要走多久?”
一个孩子气喘吁吁地问道。
陈嗣业看了看前方的路,低声说道:“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山林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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