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原路折返,师兄和那群红衣兵已经不在了。
我又循着马蹄印回到了登州城,一路上并无血迹,想必是被红衣兵带走了,后来也再未听说过他的下落,恐怕……”
秦怀安没有继续说下去。
燕娘眼眸低垂,脑海中闪过滩头之上那骇人的血泊,又问:“我娘她……可有入土为安?”
“当年我回到海滩时已是第二日晌午,大潮已涨,师娘的尸身……已被潮水带去不知何方。
好在马车上的大件辎重在泥沙中扎得深,我捞上来几个箱子,师父最珍爱的琴,还有师娘的嫁衣都还在,于是我在海岸林中找了处地方埋起来,为她草草立了个衣冠冢。”
“那……那我爹他们呢?”
燕娘声音颤抖,明知他们凶多吉少,却还是问了。
秦怀安面色苍白,垂首蹙眉,双拳紧握。
他内心挣扎了一番,觉得雁儿已心智成熟,理应着实相告,便咬牙切齿道:“蔡锐那厮说金贼当诛,将师父、师公,还,还有我爹三人……曝尸城门,示众三日……”
虽早已做了最坏的设想,但秦怀安说出的每一个字,依然如利刃般扎在燕娘心肉上。
往上不说,她蒲鲜家这两代人皆生在登州、长在登州,一直安分守己、乐善好施。
蒲鲜凤鸣一诺千金,几十年来从未扩地蓄奴,凭何谓之“贼”
?蒲鲜玉鹏更是自小穿汉服讲汉话,醉心诗棋琴剑,何来金、汉之别?
栖霞山庄保境安民在所不辞,家族多少男儿命折沙场。
太平时人人敬他们一句“庄主”
、“少侠”
,大厦倾颓后竟落得这般下场。
思至此处,她悲恸不已,再也无力支撑,瘫坐在沙头涕泪交垂。
“他们一生无愧于人,青天可鉴!”
秦怀安在她身边坐下,擦拭着她眼角,“你放心,我寻你三日无果,便把散落的物件拿去变卖了,正好在城门清理前赶到。
我将师父、师公、和我爹的尸首从团头那里赎回来后,找了个板车将他们一路拉回山庄,在后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下葬了。”
秦怀安说得轻描淡写,燕娘却越听越难受——他当年也只是个半大的少年啊!
当时的她在半亩园躺着热炕、吃着饱饭,而她的怀安哥正在海对岸饿着肚子找她。
东奔西跑,只身拖着三个成年人尸身,一路走回了栖霞山!
“是我的错……都怪我当年说错了话,让蔡锐那厮起了疑心……本来这一切都不用发生的!
本来我们一家人可以团团圆圆的!
都怪我,我……”
她拽着他的衣袂,埋首其间,啜泣不已,“怀安哥,我对不住你……”
“你当年丁点儿大,这种恩怨何必往自己身上揽?若真要论,是我对不住你,雁儿。
若是光阴逆转,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你一人留在海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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