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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曲终了,刘向东的眼神便有点茫然。
他叹了口气,又抖擞精神,开始了另外一首草原风味的曲子。
“这首叫赛马。”
刘向东边拉边解释着,曲子欢快热烈,深深吸引了巴图尔,到了跳弓、拨弦的部分,他全身心都陷入了震颤的状态。
刘向东的手指,灵巧的象最能干的挤奶工。
“哇,原来弓可以这样用的。”
“是啊,你听像不像马跑的样子?”
巴图尔一时间无心回答,他的耳边回响着方才的热烈,脑子里同时浮现出那达慕大会上的情景:
“太象了,就是赛马的样子啊。
你们……怎么能写出这么好的曲子?”
巴图尔说完有点丧气,人家不但曲子能说出名字,还能写出草原上的事情,自己对他们却一无所知。
“那,你们汉人也有自己的曲子么?”
“有啊,我给你来一首,这个叫二泉映月。”
巴图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阿妈在听曲的时候会流泪,刘向东手里流淌出来的琴声,深深地击中了他的心灵。
跟苍凉悲壮的蒙古长调相比,这首曲子更象是江南女子的哀婉轻叹。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泪水瞬间就盈满眼眶。
他背过身去,偷偷擦了下眼睛,就这样静静听完全曲。
巴图尔再没有继续较量下去的心情,他浑身无力,却又是说不出的畅快。
“明天,你还来这里么?我想再听听你的曲子。”
“好啊好啊,我也想听你的呢。
其实,刚才头两首的曲子,都是取材于草原呢,不然……怎么能写得出来?”
巴图尔是在回去以后才体会到刘向东话里所带的安慰。
这个晚上,他在极度的亢奋之后,意外地睡了一个最为香甜的觉。
从此,巴图尔在知青中获得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他们在闲暇的时候,便象初次认识时那样你一首我一首地比赛,话题慢慢地从音乐扩展到其他的方面,巴图尔也慢慢发现了刘向东的无所不能。
“给,刻得不太好,以后给你个更好的。”
刘向东递过来一个木头雕刻的马头,尺寸正好可以替换原来损坏的那个。
也不知道他从哪搞来的油漆,涂刷之后,颜色竟然跟琴身其他部分没有太大的差别。
“你……什么时候量的这个插口?”
“我目测很准的,你相信么?”
刘向东依然微笑着,既不张狂也没有巴图尔非常讨厌的那种虚伪的谦逊。
巴图尔并没有因此自卑,他相信自己也有很多长处。
草原是他的家,在这里他是主人。
他开始偷偷教刘向东骑马——这个目前还没有得到干部们的允许。
不出所料,刘向东学习的速度又一次让人惊讶,他自然很快就成了所有知青中最先学会骑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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