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勉强挤出一句话:“即便有一分希望,朕也不会放弃,需要什么您尽管开口。”
李神医细细嘱咐了所需药物,季璟一一记下,眼见宋瑾言要醒了,两人这才结束交谈,李神医率先出了屋子。
“你怎么了?”
宋瑾言一睁开眼就见季璟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眼睛通红,活像哭过了般。
她心里一打突:“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儿?”
“没事儿。”季璟想扯出一抹微笑,但肌肉抽搐了下,嘴角还是颓然地耷拉了下来。
宋瑾言凝眉:“没事儿你这副样子?你可不要瞒着我。”
“真没事儿,朕、我只是突然想起。。。曾经做了那么多让你伤心的事儿。。。”
见宋瑾言面带疑色,又想起李神医吩咐万不能再让宋瑾言心神动荡,季璟连忙转开话题。
“师伯祖他们找出解决瘟疫的法子了,你不必担忧。”
宋瑾言面上露出了些喜色:“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瘟疫不除将民不聊生,这不是宋瑾言愿意看到了。
“可你。。。怎么好似不太开心的样子?”
季璟目光闪躲,片刻后才道:“只是想到南疆受苦的百姓,心有所感罢了。”
宋瑾言闻言也不免轻叹了口气:“百姓何辜。”
“对了,师伯祖说你身体看着不是很好,晚点他会过来为你施针。”
宋瑾言猛地抬眸:“师伯祖为我把过脉了?他说什么了吗?”
季璟眼帘微垂,带着薄茧的指尖微蜷,脸上不动声色道:“说你体内有寒气,若不祛除只怕不利于生产。”
宋瑾言试探着问:“只是这些吗?”
“只是这样就已经足够让我担心了,若再有旁的,我只怕承受不住。”
季璟看着她,目光温柔,似又带着些悲痛。
这样直白的话语惹得宋瑾言下意识红了脸,可下一瞬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季璟今天。。。太反常了。
怕再待在这里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季璟轻声道:“你先好好休息,朕还有点公事要处理。”
说完,目光不舍地在她身上流连了好一阵子,这才缓步退了出去。
待出了屋外,他的脸彻底冷了下来,眼底杀意弥漫。
“不惜一切代价,撬开允王的嘴,三天内,朕要知道,当年噬心散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维意领命:“是!”
季璟站在廊外,望着夜幕下显得有些阴沉的天空,心中想起李神医的话。
李神医所谓的法子其实很简单。
他想利用宋瑾言生产时制造假死现象,让噬心母蛊以为宿主已死,继而自动爬出体内。
但是女子生产原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何况宋瑾言这两年来身子亏空厉害,本就凶险,更何况要制造大出血事件迷惑母蛊……
季璟望着被乌云半遮住的月亮,忍不住在心中祈祷——如果真有神仙,请保佑阿瑾长命百岁,朕愿意以命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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