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汤原变得格外放肆,撸起袖子隔着长桌就扯着嗓子喊:“叶亦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叶亦咬着根棒棒糖一脸贱兮兮地说:“我说话了你又能把我怎么着?”
“你别逼我动手啊!”
汤原低头开始翻找趁手的工具,“我忍你很久了我今天非揍你不可……”
小胖抱着双臂,眼睛一会儿看向左边的叶亦,一会儿看向右边的汤原,时不时插几句话煽风点火,确认他们俩真的打起来了之后终于放下心,把椅子拉开了些远离战场然后两耳不闻窗外事,认认真真地帮专注的季望辨认笔记本上那狗爬的字迹。
十分钟后,季望拿起桌面的铅笔,艰难地圈出“文化公园”
四个字,如释重负道:
“找到四名死者共同的交集了。”
接着他平静地抱住踩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和汤原对骂的叶亦的腰,象征性地批评汤原“真是没规矩站墙根自已反思去”
,然后轻轻捏捏叶亦腰间的软肉,哄道:
“别气别气,我罚他一个星期不能吃早餐。”
江南区的文化公园是一个开放性的小广场,突兀的假山搭配着几棵高大的榕树,围绕着树干建了些长椅。
只要有树荫的地方,就有石桌石凳,圆桌上贴心地勾画出五子棋、象棋、军棋等样式的棋盘。
很多退休的老人坐在树底下乘凉聊天,算得上是老年人为数不多的集体活动地点。
当一群年轻人出现时,就成了比假山更加突兀的一道风景线:
“哎哟今日不是周末啊,这么年轻也来逛公园了,还真是少见吼。”
小胖和祝杆分头行事,试图凭借棋艺混入人群。
季望的气质太过突出,实在没法融入其中。
索性就充当个摆件,听着叶亦跟树底下的两位老人说话。
“老王?在家里洗澡摔死了的那个?哎呀认识,这一片谁不认识他啊?象棋下得很好,前些天还和一个卷头发的高高瘦瘦的青年下了一整天呢,屁股都没舍得离开那张石凳,我们都笑他再坐下去长痔疮了哈哈哈……”
叶亦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袋瓜子,追问道:
“那个青年是谁啊?”
“不知道啊,以前也没见来过,我们叫他瘦高个。
两个星期前吧,晃悠到咱这儿看人下棋,后来还搬了张椅子过来说什么公益按摩,五块钱二十分钟。
哎你别说,那手法是真了得。”
季望及时插了句话,问:“今天来了吗?”
老奶奶嗑了一半的瓜子忽然从嘴里拿出来,一脸八卦问叶亦:
“这是你老公吧?长得真俊!”
叶亦回头瞥了眼,见季望眼里的得意溢出来,连忙敷衍地“嗯嗯嗯”
了几声继续追问。
老奶奶嘿嘿一笑:“还害羞呢,看来刚结婚没多久啊……来了呀,平时都是早上来待到下午,偶尔晚上七八点也来。
哎,今天怎么没见着了?”
季望心想:坏了,打草惊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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