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把小侄子放下来,上前抓住了我的手反复摩挲,
“黎黎,你胖了。胖点儿好,胖点儿好啊。”
我没有脸在这个时候开口解释所谓的胖,是怀孕初期的水肿。只能想办法岔开话题,
“妈,这是蓉蓉姐,是我的好朋友。我在外面,都是她在照顾我。”
何蓉今天好说歹说才肯听我的劝,没有穿她那些花枝招展,又短又露的衣服,只是穿了一条宝蓝色的连衣裙。
母亲望向她,眼里满是感激,
“真是个好看的姑娘,人美心也善,你这样好的姑娘,就该过好日子。”
趁着母亲去做饭,何蓉进了我的房间,看着满墙的奖状证书,惊得目瞪口呆。
“黎黎,我只晓得你念过大学,原来你念书这么厉害的呀!不像我,榆木脑袋,读不进去的。”
我换回平日在家里的旧衣服,随手扎了个马尾,笑道,“这样是不是更像好学生?”
说笑归说笑,问题还是要解决。来的路上,何蓉就问过我,准备怎么开口跟家里坦白。
我自己也并不清楚,但也知道一味地隐瞒下去,只会让情况越变越糟。
外人眼里成绩优异,事业有成,光鲜亮丽的女儿,实际上身负巨债,沦落欢场,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未婚先孕。
我不知道天底下哪一个母亲能承受如此巨大的打击。更何况我的母亲,她身体羸弱,我真的怕她再次一病不起。
商量的最终结果,还是决定暂时隐瞒,就当这次回来是放个假,好好放松休息一下。
可是终究骨肉连心,我的异常表现,又怎么能瞒得过养了我二十多年的母亲。
吃完饭,母亲借口让我留下来洗碗,将何蓉支开,面色凝重的询问道,
“黎黎,你说实话,你在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我故作镇定,仍是嘴硬,企图再次蒙混过去。却被母亲厉声质问,
“你不要欺负我是个乡下的老太婆,我也是知道的。现在的年轻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连你哥哥每次打电话回来,都埋怨钱不好赚,太辛苦。从前你也是过年才往家里拿钱,你仔细算算,这几个月,你给了你哥多少钱了,往我的卡里打了多少钱了?”
“你那个朋友,年纪轻轻就开那么好的车,她是做什么工作的?你的钱都是哪里来的?你都给我说清楚了!”
从小到大,母亲从未对我这样疾言厉色,我心虚到不行,手抖到连碗都拿不稳,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等到何蓉闻声赶来时,我已经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妈,我怀孕了!”
母亲愣在原地,气到说不出话来,还是何蓉反应快,赶忙搬了把椅子扶她坐下。
见我不知如何开口,她便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个秦香莲与负心汉的故事。言说贺乔年与我是大学同学,相恋多年,却在公司里攀附上了老板的千金,成了老板的乘龙快婿,将我这个已经私定终身的糟糠之妻无情抛弃。
母亲捶着胸口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我就知道你这个性子,耳根子软,心又善的,最容易吃男人的亏。你遇上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现如今这个样子,叫我可怎么对得住你死去的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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