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丫鬟的脸色都变了,与婆子对视一眼,神色惶恐不安,急得眼都红了。
长庚看完,吩咐十六:“你把人送到过护国公府去,我们去追。”
十六带着这两个人前往护国公府,霜刃出来迎接,立即带着两人走进正堂。
那丫鬟被直接扔到青雪旁边,当她看见躺在地上的尸体时,“啊”的一声尖叫,跪着爬过去,痛彻心扉地抱起尸体。
“姐姐,姐姐,为什么会这样?”
郑云舒看着眼前的丫鬟,样貌与青雪有九分相似的,不解地看向云定川:“她是谁?青雪不是孤儿吗?”
云定川在两个人被扔进来时,侧首遮挡下,脸色一片惨白,他死死握拳克制。
“夫人,人有相似,很正常。”
云定川走过来,盯着那丫鬟,“她给家母下毒,本想等她说出背后指使,或有苦衷,能保她一命。”
他轻叹一声:“不料,她趁着我们没有防备,服药自杀。”
丫鬟轻轻合上青雪的眼帘,拿出手帕,替她擦拭干净血渍,缓缓放平她的身体。
垂头凝望的目光里,都是缱绻和眷恋:“姐姐,请你原谅我,答应你的事情,我怕是要食言了。”
一颗泪落下,再抬头时,她目光坚定。
她甩开婆子的拉扯,走上前,笔直跪在云昭昭面前:“王妃,奴婢有个请求。等真相大白,能否准许奴婢,带姐姐回故乡安葬?”
跪地的婆子脸一白,冲着她焦急大喊一声:“青露,你千万别意气用事。”
云昭昭微微沉思:“如果你讲出所有事情,没有隐瞒,我可以答应你。”
青露从怀中衣服到暗袋里,掏出一块玉佩,眼神恳切:“姐姐已死,奴婢愿意说出……”
“你闭嘴。”郑云舒突然冲过来,夺过玉佩,使劲往地上一砸,玉佩碎成渣。
而云笙笙突然哈哈大笑,笑着笑着,泪哗哗掉下来:“母亲,原来你也知道呀?”
郑云舒脸色发白,踉跄后退,扶住椅子把手,不安得看着她。
莫非,笙笙也知情?
云笙笙冷笑一声,看了她,又看向云定川,眼神嘲讽:“人人都说我出身护国公府,家世显赫,父兄有出息,娘家强盛。”
“都说我是护国公嫡女,得父母宠爱,兄长疼爱,又嫁入皇家,是顶顶好的命。”
她垂下眸子,遮住暗淡的哀伤,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眼底的讽刺更浓了。
光鲜亮丽下,满目疮痍,甜蜜美满里,全是溃烂,温柔贤惠中,丑陋生恨。
她盯着云定川,不紧不慢:“我是嫡女又如何?又不是护国公唯一的女儿,不过是明面上的棋子罢了。”
又看向郑云舒,苦笑:“母亲宠爱我不假,但遇到大事斡旋时,第一个牺牲的也是我。”
至于兄长,他有出息不假,但是兄妹情深,她得疼爱?
每次她黑暗中的投石问路,颗颗都落入湖中,不起一点涟漪。
“四皇子啊?他人很好。”她摩挲着手腕的玉镯,突然使劲褪下来,一把扔在地上。
“可惜他不是我的良人,而这些,号称疼爱我的爹娘,我的兄长,他们明明是知情的。”
她悲凉的视线,落在云昭昭明媚的脸上:“六妹妹,打小我就很羡慕你,因为你握在手里的,都是真实的幸福。”
她低头看着自已的手,喃喃自语:“而我这一生,不过笑话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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