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雪走后,季白薇的视线落在了顾悦身上。
剑峰峰主的目光微凉,像是昆仑山巅千年不化的冰霜,凛冽冰冷。
这便是季白薇平时看人的样子。
并非她针对于谁,只是习惯成自然。
顾悦被这样锐利的目光看得一激灵,她缩缩脖子:“季师伯……”
出于对小辈的爱护,以及担心顾悦去找萧明雪告状,季白薇眨眨眼睛,努力让自已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些。
“怎么了?”
“季师伯,咱们练什么啊?”
季白薇想了想,走到这里唯一的一张石桌旁坐下,冲顾悦招手:“先不急,来,坐。”
顾悦依言走过去坐下。
季白薇看着她,沉默了一下:“喝水吗?”
“不用了,谢谢季师伯。”
“好。”季白薇也没有勉强,或者说能问出这句话已经是她薄弱社交能力的极限。
她伸出手:“我检查一下你的识海。”
随后她停顿一下,又道:“不要害怕。”
顾悦今天被检查不知道多次,都已经麻木了。
闻言也不反抗,主动把头凑过去等着季白薇检查。
季白薇的手指点在顾悦的眉心,不同于温岚的冰凉危险和萧明雪的温和轻柔,季白薇的神识就像一根带刺的狼牙棒,探查间搅得她是头昏脑胀。
等她退出顾悦的识海时,后者只觉得脑海内传来一阵阵酸胀的痛楚。
不算很疼,就是很难受。
季白薇看出她的脸色发白,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破天荒地解释道:“我的神识内暗含剑意,可能对寻常修士而言,过于锋利,不是那么好接受。”
这点倒是其他小世界没见过的,顾悦疑惑道:“季师伯,你们剑修的神识都是这样吗?”
季白薇摇摇头:“应该只有我。”
“这也就是为什么你萧师叔会让我来教你。你们法修并不注重神识,但你的天赋不错,她也不想浪费。”
“那我需要怎么做?”
季白薇指着远处那方石崖:“知道它是什么?”
顾悦顺着季白薇的手指看去,眼前又是一阵晃眼的剑雨银光,刺得她眼睛发疼,不得不闭上眼睛。
无边无垠的黑暗中,季白薇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这是刻剑崖,每一位在剑道上有所成就的剑峰修士,都会在上面留下一道自已的剑意。”
顾悦闭着眼睛,因此错过了季白薇在看向一道稍浅的剑痕时眼底一闪而过的柔和。
“剑峰每位达到金丹境的弟子,都会有一天的时候,来此参悟,以完善自已的道。”
“季师伯的意思,是让我也去参悟剑意吗?可我并非剑修啊!”顾悦缓过神后,再次睁开眼睛,有些迟疑地看向季白薇。
或许这样看起来很不上进,但她又不是主角,那么上进给谁看?
“不。”季白薇没有卖关子,“我不需要你去参悟剑意,我只需要你用你的神识去接受剑意洗礼。”
顾悦咽了一口唾沫,她心有余悸地虚虚瞟了一眼,哪怕只是远远一眼,也足够让她汗毛倒竖。
这种凌冽的剑意,弥漫的威严,哪怕她真的是个金丹期修士也会腿软不已,更不用说还是用修士本就脆弱的神识。
她的神识一定会被切成肉饼的。
季白薇看着她眼神发直,就猜到她在想什么。
剑峰峰主伸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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