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阿末感觉车速时快时慢。她暗自思忖:“其实不过一句话的事,求个心安罢了。若这一去便是终结,也强过今生再见到那些刻薄之人。”经过两个半小时的颠簸,在售票员“到站下车”的吆喝声中,阿末才恍觉已抵达齐镇。
阿末麻木地下了车,缓步朝车站出站口走去。站门口空无一人,她看了看表,已是下午两点。正焦急张望时,肩头突然被拍了一下。阿末回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眼前之人肤色黝黑,头发蓬乱如杂草,五官生得有些怪异,最醒目的是那双一黑一浅蓝的异色瞳,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光着上身,衬衫随意别在腰间,下身穿着松垮的长裤,脚蹬人字拖。
“采阿末,是你找我来的?”沙哑的声音传来。
阿末强忍着生理不适定睛细看,认出这竟是陈飞。他歪斜的鼻梁、深浅不一的瞳孔,与记忆中那个令人生厌的形象重合。
“谢谢你大老远赶来,我请你吃饭,顺便聊聊。”阿末尽量保持平静。
“我下了夜班就直接过来了,找个地方休息会儿。你若想知道真相,就跟我走。”陈飞目光阴鸷地扫视四周。
阿末虽厌恶至极,但为求真相,还是迟疑着跟上了。两人在车站附近七拐八绕,找到一家旅社。老板开口要价八十元时,阿末震惊得差点出声——这年头有些人一个月都挣不到这个数。
见陈飞犹豫,老板不耐烦地催促:“爱住不住,不住走人。”说罢还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阿末。
陈飞突然掏出皱巴巴的钞票数了数,递给老板。接过钥匙后,他粗暴地推开房门,冲站在门口的阿末喝道:“进来。”
房间狭小逼仄,仅一张大床。阿末站在门口说:“有话快说,说完我就走,你好好休息。”
陈飞声音低沉地拍了拍床边:“坐这儿。”
毫无警觉的阿末走过去坐下,闻到他身上浓重的汗酸味。陈飞直勾勾地盯着她,眼角还挂着干结的眼屎。阿末顿觉寒意刺骨,窗外的阳光仿佛瞬间失去了温度。
就在阿末准备起身离开时,陈飞突然将她扑倒在床上。阿末惊呼:“你干什么!”陈飞单手钳住她的双手,跨坐在她腰间,另一只手撕扯她的衣襟,布料撕裂的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你主动约我来的,还装什么清高?”陈飞喘着粗气。
阿末又惊又怒:“我是来问真相的!你敢乱来,就不怕再进局子?”
陈飞动作一顿,随即冷笑道:“随便你告。”他虽瘦削,但力气奇大,很快阿末的上衣便被扯得七零八落。
不知过了多久,陈飞松开手点燃一支烟。阿末蜷缩在床角,浑身剧痛如被撕裂。
“现在能说了吧?”阿末嗓音沙哑。
陈飞吐出烟圈:“说什么?你自愿送上门的。”
阿末强撑着起身穿衣服,陈飞却在床上翻找着什么。
“你想娶我?”阿末冷不丁问道。
陈飞沉默片刻:“娶。”
“那我跟你走。”
傍晚五点,两人坐上开往陈飞工作地的班车。车厢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阿末心如死灰,陈飞却显得异常轻松。
抵达小厂附近已是晚上八点,陈飞将阿末安顿在一家小旅社。
“什么时候结婚?”阿末直直地盯着他。
陈飞突然露出猥琐的笑:“其实你若当时说给钱,我也不会这样。”
阿末愣住:“我没提钱,你不会主动说?”
“我全都要。”陈飞凑近她耳畔低语。
阿末瞬间明白自己中计了。屈辱的泪水无声滑落,她突然想起邻居女孩被侵犯后疯癫的模样。此刻,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去报案!
阿末踉跄着走出旅社,发现斜对面竟是派出所。她攥紧拳头一步步靠近,却又在门口停下——报案后会怎样?回家被羞辱?陈飞或许会坐牢,但自己的人生也将彻底毁了。
夜色渐深,阿末在派出所门口徘徊良久,最终还是返回了旅社。次日清晨,陈飞神情沮丧地出现。
“怎么了?”阿末问。
“结婚的事……我家人不同意。”
阿末瞬间爆发:“你若不娶我,我就告你!我才十七岁,你敢毁我一生?”
陈飞沉默地抽烟,许久才说:“我去打电话,你等着。”
半小时后他回来:“我家人同意了,红姐想见你。”
阿末木然点头,任由命运将她拖向未知的深渊。
下午时分,红姐踩着细高跟姗姗来迟。她见到阿末时,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听说你们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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