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瑶疑惑地歪着头,实在不明白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会木到连成亲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禾瑶……你和秧认识我时间不长,不清楚我经历过什么。在遇到你们之前,大概只有满穗见过我以前的样子。”
我咽了下口水,闭上眼睛,没太在意禾瑶惊讶的表情,自言自语起来。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更多的是至今都没想好的事。
“说实话……我不是什么好人。很多时候,我把自己比作狼——没什么人性,没有理想,没有未来,只靠着末世中最基本的求生本能,游荡在各种小路上,杀死那些被称为‘羊’的逃难者。”
这其中不乏拖儿带女的男人,甚至在阴差阳错之下,我还杀了满穗的父亲。”我沉默了一下,眼前不觉又浮现出华州小径上的那具尸体、那只荷包,以及……那匹狼……
哪怕过去多年,我仍无法忘记刀尖刺入他们心脏时,他们眼中的绝望。家人在远方翘首以盼,而他们口中不断涌出的血沫,连同永不能实现的承诺,一道湮没于这荒谬的时代。
他们本不该死的。该死的一直是我。他们背负希望艰难前行,到头来,却只是供养了我这样一个恶人。
正因如此,我从未考虑过除了如何让自己活下去以外的事,更不曾想过成婚。那种刻入骨血的牵挂与不舍,是狼的软肋,亦是它永难挣脱的枷锁。
“我不信命,却又恍觉与满穗的相遇像是命中注定。洛阳湖边,她说我像是变了个人,变好了……以至于那柄本可终结一切的匕首,最终没有刺进我的心脏。”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过是一直在逃避,妄图从她身上找到活下去的理由,直到……”
“直到发现自己离不开她?”身旁的禾瑶小声接了一句。听我讲述这段过往时,她的眼神也渐渐复杂起来。
我抿了抿唇,没有否认禾瑶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她身体不好,我会着急,会心疼,会想为她寻最好的大夫;她被拐走,我便如疯了般杀出一条血路去找她,哪怕命悬一线,也义无反顾。”
“可我这半生颠沛,并未教会我怎样去爱一个人。以至于当我终于醒悟这份期待究竟是什么,反倒不知所措……”
话止于此,便是长久的沉默。或许是压抑太久的缘故,我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有些话说出口,连我自己都有些诧异。抬眼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禾瑶,我又缓缓低下头。我很少向人袒露内心,也不指望禾瑶真能明白,甚至已做好被她厌恶的准备。
这自然怪不得她——被杀死的人永远回不来了。用鲜血洗涤出的悔悟,本就荒唐可笑。
……………
“唔……真的好羡慕穗姐姐呀……”
“啊?”
在我诧异的目光中,禾瑶忽然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同时伸手揉了揉我略显散乱的头发,轻声说道:“良爷明明喜欢穗姐姐,却不擅长表达,所以才一直用行动默默传递心意,不是吗?”
“以前不管什么时候——”
见我没有回应,禾瑶转身从桌边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我,自己则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长长舒了一口气。
“良爷总给我们一种沉闷又压抑的感觉,就像一直在害怕什么,想伸手抓住却又被无力感紧紧包裹。虽然之前就听穗姐姐提过洛阳的事,但今天亲耳听良爷说出心中所想……”
“我想说,其实我们不必过分纠结过去。就像穗姐姐,最后不也放下一切、原谅良爷了吗?”
“一味执着于过去,沉浸在回忆与恨意里,只会越陷越深。如果不与过去一刀两断,又怎能真正看见现在?而现在……不止有那些痛苦,它更丰富,更值得我们去细细品味。”
“嗯……我明白。”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禾瑶的话,我大概听懂了一些。
见我点头,禾瑶满意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拍了拍裙上的褶皱。恰在此时,门口传来秧大声撒娇和满穗无奈回应的话语。
“那么……”禾瑶朝我莞尔一笑,“良爷好好想想我的话吧。至于婚礼的事——”
眼前的女孩骄傲地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道:
“就交给我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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