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条腿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陈屿川皱眉垂头。
只见方宥勋用尽最后的力气,正死死抱住了他的一条腿。
他嘴巴至胸膛往下的位置,全是血,甚至一用力,嘴巴又吐出了好几口鲜血。
尽管已经濒临死亡,可他抱着他腿的力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大。
陈屿川脸色沉到吓人:“方宥勋,放开我!”
方梨紧张不已,生怕陈屿川虐待她哥,嗓音不可控地变得颤抖:“哥哥……”
月色下,方宥勋艰难地转头,朝方梨看过来。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点什么,但他伤得太重了,始终没有力气再发出声音来。
但方梨看明白了。
她不敢置信地捂着嘴,眼泪再次大颗大颗地滚落。
哥哥不是在为她求生路。
他更像是在对她说:看,我把陈屿川给你绑来了,答应你的,哥哥做到了!
陈屿川十分不耐烦,枪口一转,对准方宥勋。
“放开!”粗沉嗓音,低到吓人。
方梨惊恐,忙又跑回来,扑到哥哥面前,用身体挡住枪口:“不要!”
陈屿川眯了眯眼,周身气势迸发着逼人的凌厉冷冽。
方宥勋张着嘴,努力发出声音:“陈、陈屿川……”
大口的鲜血糊在嘴里,叫人根本听不清他在什么。
但方梨好像就是知道哥哥要说什么。
他想对对陈屿川说:你要好好对我小妹,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一时间,方梨的心脏被狠狠揪起,疼得她喉咙干涩,无法发声,只能任眼泪不停滑落。
忽然间,方宥勋的手松开了。
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直直往下瘫软。
他目光最后停留的地方,是方梨的脸,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宠溺又疼爱。
方梨心痛到无以复加,
她努力摇晃着方宥勋,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哥哥,你别吓我!”
“……”
“你醒醒啊!”
“……”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一直劝你离开提拉寨,不该救你出监狱,更不该回蒙邦!”
“……”
“哥哥,我错了,你睁开眼和小妹说说话好不好?”
“……”
“哥哥……”
陈屿川默不作声躬了身,修长的指节碰了一下方宥勋的脖颈。
而后,面无表情宣布:“死了。”
方梨脑中紧绷的某根弦,像是骤然一下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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