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最开始只想将事做绝,可到最后就成了极端索取,且还是无止尽的索取。
只因,过往的回忆不会消散,痛苦的过往又常会浮现。
每回忆一次,就会变本加厉一次;每触动一次,就会想要咆哮!想要毁灭!
此刻,震天的厮杀中已满是惨叫和死尸。
两万禁军固然不是五千镇北军的对手,可八千暗卫却能每每依靠灵活身形斩去镇北军的首级。
在此情况下,太师赵衍的座驾前自然出现破绽,尽管镇北军士卒已在不断填补阵形,尽管赵衍已用尽全力抱紧世子齐琛,依旧阻断不了眼前的镇北军陆续倒下,血溅车辕。
齐琛在怀中绷得像一张弓,硬是没出一声。
禁军结阵步步紧逼,厚重的甲胄反射着森冷的光;黑衣暗卫频频扬刀跃身,索命红眸从未移开过赵衍的座驾。
突然,一刀身穿透座驾,赵衍惊眸扭身,只将齐琛护得更紧。
刀身还未拔出,一声凄厉的低吟已灌入耳膜,赵衍腮帮子紧了又松,不由下压着一只手,死死扣住车壁,指甲慢慢掐进木头里...
车帘外刀枪碰撞,车内的他却尽可能地屛住了呼吸,他试图将听觉放大到极致,一只手死扣车壁也只为下一次躲闪能有一个着力点。
他深知借助手臂的拉力能让自己移动的幅度更大些,可他又压根就不知下一次刀身会从哪个方向刺入,更不知外面是何情况...
此时此刻,他除了要强忍濒死的可怖,也在强压着击入骨髓的自责。
甭管在声声惨叫中倒下的是何人,每一声都会震碎他的心田,使他钝痛不已。
于公,他不忍禁军伤亡;于私,他又每每自责无法帮助镇北军进行抵抗。
这就好似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之所以会痛失血肉,全因他一意孤行,非要护齐琛脱离虎口。
他将一切责任强加在了自己身上,却断无法负责。
可,若不送齐琛去往北疆,又会酿成无法挽回的恶果。
——表面上是圣上和沈安若的暗自较量,实则损伤的是大襄朝的气运和兵力。
虽说,自古权势之争都万般残酷,但说到底不还是自己人杀自己人,内斗不止嘛...
如此消耗下去,又要如何抵挡北戎大军进犯?
他想不明白,为何非要行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倘若,北戎在这节骨眼上发兵,大襄必亡也。
他颤眸闭眼,喉结微动,道不尽的沧桑与悲凉。
大概是上天感受到了他的不忍,远处竟在毫不察觉下幽幽飘来一阵叶笛声。
那气音穿过秋草枯杨,竟在肃杀中剖出一线澄明,恍若故人指尖抚过将熄的烬火,于苍茫里倏然绽开半瓣春色。
其声干净且纯粹,如清越如露坠深潭,又幽微似蝶翼初振。
他猛地睁眸,瞳孔紧缩间来不及细品,只怕是哪家少女误入修罗场。
——少女自然无垢,唯有无垢的少女才能吹出这无垢之音。
赵衍竟在这一刻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只见他跨步掀开车帘,一只臂弯紧夹着小齐琛,另一只手臂在胯间微摆着...
遗憾的是,他并没有看到懵懂无知的少女,他甚至有些后悔走出了车厢。
——人间炼狱,莫过于此。
——目之所及,血泥涂地,烽烟蔽日,苍穹已成悬着血珠的巨斧,还在不停地劈砍着世间生灵。
——苍穹之上一定有造物主,否则,眼前的数万人又怎会失去理智,又怎会毫不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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