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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禾坐在车后座,注视着周仰光离去的背影。
他一边走,一边时不时抬起胳膊抹脸,脚步缓慢,漫漫长夜不知他要走远才能回到家,她知道———他哭得很伤心。
她将额头抵在车窗的玻璃上,怔怔呢喃道:“到头来,我还是欠你一句对不起。”
【小光,你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生,不能因为我而毁掉,你要离我这样的人远一些,再远一些,我会祝你平安幸福。】
她闭上眼睛,在心底默默说出了这句不会有任何人听见的话语。
就在二十四小时之前,她以为沉向晚会被关进监狱,她以为自已得到了新生,她想要调查姜言煦的详细死因,还想要带着哥哥四处旅游。。。。。。
她原本有好多事情想做。
她恍惚的睁开眼睛,目光缓缓看向了封闭的车内空间,不巧的是,那人也正在看她。
通过后视镜。
沉向晚的眼睛总是毫不掩饰自已的情绪,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意味,在四四方方的后视镜里端详她的脸庞。
似乎圆了一些。
先前乱七八糟的短发也长了很多,梳得很整齐,有点像高中时代的她。
那眼神倔得也一模一样。
“说吧,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车子缓缓驶进一个桥下隧道,这是通往另一个城区的道路,所有光亮一瞬间被削弱,他道:
“我不相信你们只是朋友。”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在车座上舒展开来,脱了鞋子,用毛毯将自已包裹住,道:
“你也看见我对他的态度了。”
沉向晚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捏紧,指关节发白,低声道:“先把你眼泪擦一擦再说吧。”
昭禾没擦,反而抬起头来,轻声道:
“你就那么肯定我是为他而哭?”
“那不然呢?”
“我以前挨过的巴掌,受过的白眼,你对我哥哥造成的伤害,你把我的人生搞得一片狼藉,你以为这些事情难道我会忘记吗?”
她越说越激动,微微起身,想要跟他对峙。
他一个猛地提速,把她晃得一踉跄,又坐了回去。
这一踉跄让她的后脑勺磕到了车座,不疼,就是有些晕,她不想再说话,安静了下来。
“闭嘴,把安全带给我系好。”他不喜欢跟昭禾吵架,他更愿意服软:
“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永远不会否认这一点,我在想办法弥补,我们不能再因为那些事情冷战。”
他口中的“冷战”,其实是她单方面不理他。
她别过头不看他,轻蔑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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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牢笼之后,昭禾倒头就睡。
电视上正在播放新年档电影,是一部她主演的电影,她窝在洁白的被窝里,手握着遥控器,把声音开到了最大。
一回到这个地方,她心底就会涌起一阵恐惧,她需要让自已听见外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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