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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你可能不信,十年来,昭禾从来没有去姜言煦的墓前看过一眼。
因为她潜意识里一直不相信他已经死了。
或者说,她一直不敢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
深夜,昭禾躺在被窝里,枕边是池枭是之前送给她的布娃娃,她将手搭在它柔软的头上,睡得很沉。
突然有一只冰凉的手从床尾拽住了她的脚踝。
被子也被掀开,昭禾微微眯起眼眸,四周安静得连空调在夏夜中制冷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站在她的床前,看不清面容。
她意识模糊的起身,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他,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轻声道:“姜言煦,你终于来我的梦里看我了。”
话音刚落,男人的身体一僵,却没有推开她。
过量的安眠药令她无法正常思考,她看不清他是谁,只希望这个人是她朝思夜想的人。
“我有好多事情想要告诉你。”昭禾整个人都倚靠在他的身上,从未感到这般安稳:
“你愿意听我讲吗?”
她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倒是疼痛一下子将她的意识唤醒了几分。
原来是沉向晚的大掌紧紧捏着她的脸颊,力度之大,指关节都微微泛白,她的下巴都快要脱臼了。
刺眼的灯光也亮起,她的眼睛因为刺痛而分泌出眼泪。
“我是谁。”沉向晚冷声问道。
昭禾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拼命挣扎着。
沉向晚忍无可忍的将她甩回床上,把一件衣服扔在她身上,强迫她穿上,在半夜三点粗暴的把她塞进了车里。
来到了姜言煦的墓前。
“不要,我不要!”纤细的手紧紧扒着车门,眼泪蜿蜒着从她脸上流下,她疯狂摇着头,颤声道:
“我求你了,放开我!放开我!”
他说,他要昭禾好好看看姜言煦到底在哪里。
“你不去也可以,我把他挖出来。”他低声道,话语中带着几分轻描淡写的胁迫。
昭禾一怔,手瞬间松动了几分。
沉向晚清楚她在想什么,直接一把将她扛了起来,失重感令她眩晕,猛地坠下几大滴晶莹的眼泪。
钻心的疼痛传来,她被摔在了姜言煦的墓碑面前。
一只手攥住她的后领,将她的头往墓碑上撞去,她的脸抵在冰凉的石面,眼泪殃及了墓碑照片上十七岁少年的脸庞。
“看清楚。”沉向晚整个人已经被怒气占据,偏偏语气温柔,道:“昭禾,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昭禾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你只和这个死人认识三个月,为什么整整十年都忘不掉他?”
为什么忘不掉他?
因为他是昭禾那段黯淡日子里唯一的曙光,他保护她不再受欺辱,呵护她不再长冻疮,他是她遇见过最好的人。
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掉他。
沉向晚放在她后颈的手劲一点点加大,她发出无助的呜咽声,他道:
“他已经死了!昭禾,我告诉你,姜言煦已经死了!”
这个时候,沉向晚完全忘记了自已想要呵护昭禾的决心。
因为,他已经被嫉妒折磨得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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