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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音更换完被褥,想来小厨房看看今日药膳的食材有没有准备好,谁知竟听到这些污言秽语。
几人被突然冲出来的竹音吓了一跳。
乐瑶连忙站起身,将坐在矮凳上的巧云拉起来,训斥道:“你这混账东西,嘴上没个把门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乱嚼舌根!莫不是皮痒了想讨打?”
小婢女们没见过乐瑶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皆是龟缩在一旁。
巧云不分辩,垂着头讨饶:“我知错了,姐姐饶我这回罢。”
“坏了规矩就得吃教训,从今日起,内院伺候的事用不着你管了,你到后面浣衣砍柴去!”
“是。”巧云弯弯身子。
乐瑶使了个眼色:“都散了吧。”
其他人连忙各自回屋。巧云抬起头,嘴角微斜,有恃无恐地瞥了竹音一眼,才慢悠悠地转身走。
“就这样算了?妄议主子,以下犯上,应该打了板子,发卖出去!”竹音不依,上前想拉住巧云。
乐瑶侧身挡在竹音身前,见几人走远了,才温声道:“竹音妹妹消消气,你听我说。姜娘子才来府中不久,若是此时罚得太重,难免落下个苛待下人的名声,怕是不好。”
竹音怔了怔,虽咽不下这口气,但仔细想想也觉说得有理。
如今寄人篱下自是不比家中那般自在,行事说话都得掂量再三,万不能一时意气,给自家主子招惹麻烦。
只得闷闷地甩了下帕子:“便宜了她!”
“我们做下人的,最重要就是伺候好主子,主子过得好,我们才好。我们能料理好的事,就别让主子烦心。”乐瑶拍拍竹音的手,话里话外都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意味。
未满二十就能成为一院的掌事婢女,自是有些八面玲珑的本事。
看似责罚人,被责罚的还记着她的好。
看似敷衍人,被敷衍的还觉得她是为了自已着想。
……
因之前把玉佩给了竹音,姜槐还以为回府时会费些波折,哪知正巧在门口碰到了外出归来的沈昭。
她贴近陆清黎,低语了几句,道了别,快步跨进大门。
沈昭跟在姜槐身后,在门边停下脚步,充满探究地扫了陆清黎几眼。
陆清黎察觉到他的目光。见那人身形魁梧,腰间佩剑,浓眉斜飞入鬓,透着一股坚毅之色。侍卫对他毕恭毕敬,估摸着是有些官职在身的。
陆清黎想着好友既然暂居于此,免不了倚仗公府里的人照拂。秉承广结善缘的原则,她朝着沈昭展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不曾想这个“友好的笑容”,看在沈昭眼里完全不是那回事。
回到垂玉居,姜槐有些乏了,便让竹音伺候她梳洗。却见竹音闷闷不乐,鼓着个腮帮子,便问她发生何事。
刚开始竹音还想瞒着,在姜槐一再追问下,还是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最后不忘补一句:“姑娘莫要将这些粗鄙之言放在心上。”
姜槐不在意地笑笑:“既入了府,便料到会有这些闲话。”
昨日去锦翠楼时,她没带上竹音,就是怕这傻丫头听不得旁人议论她,怕她当场跟人吵起来。
“姑娘不生气?”
姜槐抬手将发髻上的白玉嵌珠翠玉簪取下:“对待流言最好的还击就是不加理睬,只要不在意,就不会受伤。”她想了想问道,“那婢女,叫什么名字?”
“叫巧云。嘴挺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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