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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借着篝火的光。
老头子握着那根桑枝,挥动着手臂,桑枝在子辉身上不断地敲打着,发出“啪啪”的声响。
每敲打几下,他便会停下动作,伸出那长满老茧的手,捏捏子辉的腿脚,嘴里一刻不停地嘀嘀咕咕着。
“鬼手二级,脱胎换骨后,应该是二牛之力!可是这身子骨怎么才一牛之力,看来这飞头蛮的‘十日残’居然还能压制换骨汤……”老头子皱着眉,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子辉一脸不情愿,大声嚷道:“老不死的,天都黑了,小爷我能不能明天再去西山乱坟岗?”
老头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坏笑,说道:“鬼头草,见光死!你这臭小子,爱去不去,反正已经过了五天,嘿嘿嘿!”
子辉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说道:“算了,小爷我豁出去了,去就去!小爷要是死了,就让子明哥给你养老送终吧!”
话音刚落,子辉就要起身上路。
“渣渣辉,把这些带上!”老头子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把桑叶和他拄了数日、已然有些磨损的桑枝,还有一个火折子。
“还有这个,这物件香得很呢,别给老头子我弄坏了!”说完,老头子把手伸进怀里,在里面来回摸索了半天,才终于掏出一块帕子,正是梅大管家的手帕。
他先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然后才极不情愿地递给了子辉。
子辉满脸狐疑,问道:“老不死的,这些能有啥用?”
“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
子辉撇了撇嘴,继续追问:“这些七零八碎的东西到底怎么用?”
老头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调侃道:“这可都是沾了黄皮子尿的,又被老头子我施了秘术,桑叶能定身,桑枝能驱邪,至于那手帕,你想咋用就咋用,实在不行拿来擦擦汗也成!”
听说过柳条打鬼,还真没听说过,桑叶、桑枝也能驱邪。
临走,子辉白了老头子一眼,说道:“老不死的,别饿死在洞里,等着小爷回来,给你弄一只正宗的叫花鸡。”
老头子笑骂道:“臭小子,别被妖兽给吃了,那里面可不单单只有死人,老头子我还等着你的叫花鸡!”
一老一少,说着最狠的话,传递着最真的情。
此刻,对于子辉而言,自从来到这洪荒世界,这是他第一次与老头子分开。
他的内心很纠结,既忧心自己死在了乱坟岗,又害怕老头子难过。
于是,他强忍着回头的冲动,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山洞,朝着远处西山乱坟岗径直飞奔而去。
老头子站在洞口,目光凝视着子辉远去的背影,嘴里喃喃自语:“要学本事,你小子也得有胆量才行。连飞头蛮都怕,那可不成!”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在对子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担忧。
……
一个多时辰后,夜深了,周遭的雾气仿佛有了实质,浓稠得让人几乎看不清前路。
子辉只顾着埋头前行,脚下突然一空,整个身子瞬间失重,“啊”的一声惊呼还未完全脱口,便猛地掉进了一个大坑里。
这深坑犹如一张巨兽的大口,黑暗中竟有数丈深。子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待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心中的恐惧稍稍平息了几分。
他颤抖着双手,在坑内小心翼翼地四处摸索了一番。指尖刚触碰到那些冰冷且坚硬的东西,一股寒意便顺着脊梁骨直往上窜。
微弱的月光下,他定睛一看,坑里遍地都是森森白骨,在这几乎不透一丝光亮的深坑中,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小爷我就说嘛,刚才还有月光,怎的突然就没了,原来是被乱坟岗的雾气给遮住了。”子辉喃喃自语,声音在空荡荡的坑里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瞧这白骨如山的坑,想必是到西山乱坟岗了。”
老头子说,所谓的鬼头草,不同于普通坟头长出的头茬草,那是只有至阴至邪之地的尸骸上才会长出鬼头草。
“然而这西山乱坟岗,多少年都没人敢来,上哪儿去找什么至阴至邪之地?”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坑里摸索着往上爬。
子辉好不容易从坑里爬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就在这时,一道模糊的人影在他左前方倏地一晃而过,那速度快得如同鬼魅。
“这西山乱坟岗哪里来的人,难道那是鬼影子?”子辉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脑门,浑身不受控制地一抖,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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