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一在前边赴宴……这次不会来了吧?
自己死不要紧,她本就卑贱如泥。可惜连累了这位吟儿小姐……
虞烟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托住吟儿纤细腰身。
下一刻。
“哗啦!”
有什么人破开冰面,离弦箭一样直直向自己游来。
水下,虞烟猛地瞪大眼睛。
萧璟一?
……骗人的吧?死前的幻觉吧?
娘说过,有些人死之前,会看到自己最向往的……
自己向往的,是萧璟一?
脑中纷乱的念头尚未转完,萧璟一已到了身畔。
下意识地伸出双手,虞烟向萧璟一冲去。
她接连冒出的眼泪都融入了池水,嘴唇却忍不住地一扁。
她的世子果然如承诺的那般,护她周全,一次又一次……
水下,萧璟一用了极大力气。
挥开了虞烟双手。
他的手,伸向虞烟身边的吟儿。
萧璟一抱着吟儿上了岸。
虞烟也被几个后赶来的粗使婆子用竹竿给救了上来。
身子被拽离水面,虞烟瘫倒在岸边。
北方的初春,有的地方积雪都还未开化,一阵风吹来,虞烟浑身哆嗦。
迷迷糊糊地看着萧璟一抱着吟儿离去,头也不回。
闹了这么一大通,虞烟不敢这样狼狈地见娘,也不敢在顾府多留。
顾如烟看她的眼神厌恶至极,不许顾家丫鬟给虞烟拿换洗衣裳。只一个从前和她关系最好的小丫鬟,背着人偷偷塞给虞烟一条薄薄的旧毯,堪堪能裹住身子。
她从角门离开顾府时,萧璟一已经走了有些时候。
日影西斜,吹在身上的风更冷,隐隐有些刺骨。裹在身上的毯子也被自己的衣裳浸了个半湿,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
虞烟又冷又饿,踉踉跄跄地走在大街上。
还没到家,她似是就发起了高热,脑子一阵阵地昏沉。甚至有时,认不出回萧府的路。
她有些不愿回去。
可不去萧家,不去萧璟一身边,她又能去哪儿呢?
就算是那个小院,也是萧璟一送她的东西。旁人拿不走,萧璟一却能。
天下之大,似乎没有她虞烟一个小丫鬟的容身之地。
脚下一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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