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泛舟湖上,天地间一片雾气笼罩,她乘着一叶扁舟,竟连撑船的渔夫也无,只由得那水与风带着自己在白茫茫中飘荡。
本来是有些害怕,可时间一长倒是习惯了,她独坐在船中过了许久才听得耳畔传来他轻缓的呼吸。
“等我许久了?”裴瑾如同上次那般,熟稔将她搂在怀里。
她本是害怕的,可那温热的佛手香将自己包裹时,她就浑然忘却了前尘,只感受着当下宁静与雀跃欢喜。
虞娘依旧是抱膝埋首的姿势,抬头道:“妾在家中听说了三老爷的传言。”
裴瑾有意散播出来的消息,自然就想到了能传到裴府里,见她说话并未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狭促笑意:“我的确有心仪之人。”
见虞娘不语,裴瑾长指将她一缕碎发整理,喃喃低语:“怎么?难不成你还不知道?”
碎发如羽毛般,在他的手中缓缓起落,虞娘低声道:“妾不知……”
她咬住了唇瓣,许多话欲言又止,抬起的双眸与裴瑾对视,却好似在欲迎还拒说着呼之欲出的责怪。
谁知裴瑾却低语道:“你竟还不知,那必是我的不是。”
纤细腰肢被他的手心扣住,腰间的绦丝染上了口脂上的淡香,被裴瑾轻轻拽扯下。
乌篷小船在水中摇晃,逼得虞娘万千思绪悉数散去,只紧紧搂住裴瑾的脖子不敢动弹。
恰好他身上的佛手香萦绕在虞娘的鼻尖,她实在是痴醉这香味,无法抗拒,只能趁着此时横生的暧昧将那份窥窃之心满足彻底。
裴瑾察觉她的片刻失神,眉头微蹙道:“如今可知道了?”
虞娘心神归位,小心翼翼点了头:“妾知道了。”
湖中不知何时竟生出两朵菡萏,染上了春三月般的柔和温软,小船摇曳泛起的涟漪,粉瓣湮没又浮起,沾上点滴湖水似珍珠般。
虞娘心中仿佛揣了兔子,乱跳不停,她实在是害怕这乌篷小船翻入水中:“别……今夜不行……”
裴瑾喉间滚动,暗哑道:“为何……你我就连梦里也不行。”
他这话里带着些让人难以查明的委屈,只是那语气被他微蹙的眉宇遮住。
虞娘趁他不备,偷偷扯过藕色小衣,低声道:“大少爷在我屋里。”
她眼睫轻颤如片羽,扇得裴瑾心碎凌乱,他深吸一口气将衣衫整理,就如藏住难以挑破的不堪关系。
虞娘被裴循不耐摇醒,睁开眼时察觉身体的变化,慌忙并拢双腿,低声道:“大少爷可是要起?”
裴循有些好奇的看着虞娘的双颊,那两片绯红他游走红粉之间实在是熟悉,质问道:“你梦到男人了?”
“没有,妾怎会……”虞娘心一沉,慌忙摇头否认。
若非自己知道虞娘老实木讷,他必然当眼前人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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