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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玄祐看她的眼神并不温柔,很显然,比起回味往昔的缠绵,他更加难以忍受被人愚弄。
好在,昨夜玉萦以身犯险之前,便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她轻轻舒了口气,
“奴婢身上实在太多不堪之事,不知道世子想听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的神情凄楚,看着有些可怜,但赵玄祐不为所动,扬起下巴道:“那便从我回府那日说起。”
玉萦垂眸,轻声道:“世子回府之前,奴婢一直在花房做事,不曾出过什么差错。那日世子回府,夫人高兴,赏了阖府下人酒菜,奴婢本想跟花房的姐妹们也吃喝,流芳馆忽然来了人,要我送些夜来香过去。奴婢送了花过去,是夫人身边的宝珠接的花,她说奴婢有眼光,挑的好,要把夫人给的果酒赏给我。”
“之后呢?”赵玄祐问。
“宝珠劝着奴婢接连饮了好多杯,之后奴婢昏昏沉沉的。”
“什么都不知道了?”
玉萦抬眼,漂亮的眸子影出了赵玄祐的脸庞,她无奈地抿唇:“其实也不是全都不知道,只是奴婢当时动弹不得,也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等到再清醒的时候,便是周妈妈和宝钏出现在跟前,骂奴婢不知廉耻,居然偷偷爬上世子的床。”
直到这一刻,赵玄祐一直平淡的神色里终于显出几分动容。
他知道玉萦与自已有过缠绵,但的确没想到,从一开始的人就是玉萦。
感受到对方复杂的眼神,玉萦把头埋得更低。
赵玄祐在想什么呢?
看他的表情,并不像在回味那几晚的缠绵,更多的是愤怒、嘲讽和隐忍。
牵动他情绪的人,是崔夷初。
玉萦心中并不觉得多难过。
在赵玄祐心里,崔夷初是他的夫人,这些日子与他夜夜恩爱缠绵的人也是他的夫人。
至于玉萦,不过是一个与他的夫人样貌相似的丫鬟罢了。
他又怎么会因为她的遭遇而愤怒呢?
如今还远不到能扳倒崔夷初的时候……
“她们既说你爬床,为何没有处置你?”赵玄祐忽而问。
“周妈妈和宝钏带着我去了夫人跟前,夫人说,她身子不好,原就打算抬举通房来服侍世子,只是想着世子难得回京,怕世子扫兴,让我矫了嗓音穿上夫人的寝衣,里替夫人服侍世子。”
“所以,都是你?”
“是我。”
赵玄祐并不怀疑玉萦在说谎。
流芳馆里全是崔夷初的陪嫁,玉萦一个花房丫鬟,连踏进正屋的资格都没有,想要爬床,谈何容易?
更何况是容忍玉萦夜里服侍他。
只有崔夷初有能力安排这一切,只有她这个世子夫人能够完成这一切。
她为何要这么做?
赵玄祐想起了他和崔夷初的洞房花烛夜。
锦帐香浓,红烛摇曳,挑起喜帕的那一刻,他看到崔夷初时,其实是有许多期待的,只是很快被她的眼神和言语打破。
这次回京,他心中无甚期待,但夫人却给他惊喜。
的确是天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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