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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华光冉冉,旭日彤彤。
室内檀香袅袅,帘幔重重。
榻上的女子双眸紧闭,眉头皱成一团,双手无意识地拽紧了锦被,额上布了一层密密细汗。
她突然大喊了一声,猛然睁开了双眸,像濒死的鱼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眸底尽是未散去的恐惧。
半晌,她才渐渐平复了一些,眼底的恐惧被震惊和迷茫取代。
这……这是她住了十七年的闺房。
程九鸢分不清梦里和现实,她伸出手去掀被子,目光却落在了手上。
白玉柔荑,润如羊脂,还带着微微圆润,这分明是一个女童的手!
她立刻掀开被子,疾步到了房中妆镜前。
镜中人脸颊圆圆的,抿唇梨涡轻陷,圆睁的双眸因为震惊而显得愈发黑亮,肌肤白里透红,头上顶着两个总角,显得愈发娇憨。
程九鸢狠狠拧了自已胳膊一把,这铜镜中分明就是她七八岁时的模样!
胳膊上痛意传来。
那一切是梦吗?
不,不是!
那毁天灭地的绝望和凌迟的剧痛,让她的心此时还一阵阵紧缩。
她骤然泪如雨下,捂着脸呜咽出声。
哭着哭着,她又笑了。
她眼中的神色蓦然变深。
谢泽、程云歌,你们没想到我程九鸢还能回来吧!
这一次,轮到你们下地狱了!
包括躲在程云歌身体里那个怪物!
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收起眼中的冷意,对着铜镜练习了好久,才有了几分无忧无虑的娇憨模样。
太久没笑了,她差点不会了。
她打开房门,院子里空无一人。
程九鸢心底冷笑一声。
她房内如此大的动静,丫头婆子居然无人前来过问一声。
七八岁的程九鸢自然看不出这些下人对她只是表面的敷衍。
她正要往外走,在要出院门才看到一群人懒散地坐在院门口。
见她出来,婢女们才懒懒散散地站起身行礼。
“二姑娘,您怎么不在房内休息?”
程九鸢目光落在了下人们的白腰带上,顿时明白她这是回到了母亲去世时,心头再次也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意。
她永远记得,在她七岁生辰当日,一家人去京城最好的酒楼为她贺生辰,在回来的路上,母亲和她乘坐的马惊了,母亲为了护住她,被惊马踩踏。
抬回府中后,母亲活活痛了几个时辰,还是撒手人寰。
她在灵堂前,她本就伤心,又听见来吊唁的人在背地里说她是扫把星,克死了母亲,她难过又气愤,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
后来周氏就没在让他出现在灵堂前,连出殡当日,扶棺之人都定了周氏之子程长川。
周氏说怕她再次伤心过度,再被外人言语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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