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得那光——西域鬼市买的“蚀骨”,沾皮即腐,无解。
她回头,看见元温已经站起来,一只手护着腹,另一只手从案下摸出一柄短剑——剑长不过一尺,剑身却宽,像片被压扁的月。
烛火在她脸上跳动,照出她眼底一层冷冽的、近乎锋利的平静。
“从密道走。”夙柔低声道,手指在墙上某处一按,博古架无声滑开,露出黑黢黢的口,“尚久知道路,出去后往东,渡口有船。”
元温没动。她看着夙柔,忽然笑:“你呢?”
“我断后。”夙柔答得干脆,像在说今晚吃什么。
她伸手,替元温把鬓边那缕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碰到她耳垂,凉得像玉,“放心,我答应过尚久,把你完整无缺地还给他。”
元温的喉头动了动,像吞下一枚滚烫的炭。
她忽然伸手,抱住夙柔——不是握手,是拥抱,手臂环过夙柔的肩,肚子抵住夙柔的腹,那圆滚滚的弧度像一轮满月,把两人之间所有缝隙都填满。
夙柔闻见她发间淡淡的檀香,混着糖的苦甜,像某种诀别的香。
良久,元温松开她,后退一步,短剑横在胸前,剑尖指地,像行了一个古怪的礼。
“夙柔,”她轻声道,“若我活不过今晚,记得告诉孩子,他爹不是懦夫。”
夙柔的呼吸一滞。
她想说“放屁”,却听见屋顶瓦片轻轻一响,像谁踩碎了一片薄冰。
下一瞬,宫煜的声音破窗而入,带着铁锈的腥:“夙柔,接刀!”
一道银光劈开夜色,夙柔伸手,五指扣住刀柄——是她的刀,三年未饮血,刀身却亮得像新磨。
她回头,看见宫煜已经翻进屋,身后尚久紧随,两人背对背站着,像两柄出鞘的剑,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宫煜没看她,只盯着窗外,声音低而稳:“三个变五个,东南角多了两个,用弩。”
尚久接口:“弩上涂了火油,他们想烧屋。”
元温忽然笑出声,声音清脆,像碎玉:“那就让他们烧。”
她转身,短剑在掌心一转,剑尖挑起烛台,火舌舔上帐幔,瞬间窜起半人高。
夙柔的瞳孔猛地收缩:“你疯了?”
“密道出口在井底,火起才能开。”
元温答得飞快,一边说话,一边把案上那包糖塞进夙柔怀里,“带着,甜嘴,也甜刀。”她忽然伸手,推了夙柔一把,力道大得惊人,“走!”
夙柔被推得踉跄一步,回头,看见火光已经爬上元温的袍角,那素白的布料被映得通红,像嫁衣。
尚久忽然伸手,把元温打横抱起,像抱一片羽毛,转身冲进密道。
宫煜断后,刀光如雪,把射来的弩箭劈成两截。
他回头,最后看夙柔一眼,那一眼极短,却像把一整座大漠的风沙都灌进来:“刺史府,明日卯时,我等你。”
夙柔的糖在舌尖化尽,苦得发涩。
她点头,转身,掠出窗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身后,火舌轰然炸开,把整座宅子吞进肚里,像头苏醒的兽。
刺史府在城东,骑马需一炷香。
夙柔赶到时,天边已泛起蟹壳青,府门口的石狮子被晨雾打湿,像两头刚洗完澡的兽。
她翻身下马,缰绳随手扔给门房,脚步却慢下来——府里太静,静得反常,连平日最聒噪的那只鹦鹉都没叫。
她伸手,摸到腰间刀柄,冰得她指尖一颤。
穿过二门,绕过影壁,她看见阿爹夙万站在堂前,穿一件家常的靛蓝袍子,没束冠,头发披散着,像一夜未眠。
阿娘季氏坐在他身侧,手里捏着一串佛珠,指节发白。三夫人季氏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攥着帕子,帕角湿透了,像刚从水里捞上来。
夙柔的脚步声惊动了他们。
夙万抬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像两盏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灯。
他开口,声音沙哑:“阿柔,你回来了。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渣夫领回了白月光我转身嫁他首长 武侠之大凡圣王 穿越,一穷二白的年代开始 李氏登仙记 都市神修 厨神,宗门上下竟为一碗饭疯狂 蜜色沉沦 寡妇成仙,穿越女逆袭成为皇后 凤鸾坤宁 你亲错地方了 长枪策马平天下! 繁星落九尘 横推武道:我摸尸成圣! 嗨!我的超级全满贯奥运冠军男友 兼职修真 牛奔马啸 她捡错信件要离婚,冷面硬汉急红眼 都重生了,还让我从头开始 相亲失败后,和二婚大叔闪婚了 汉武英雄传